已入初冬时分,天色渐寒,然而范阳府七郡的乡民却沒有因渐寒的天气,松懈一丝,热火朝天的日子,似乎刚刚來临。 し
与范阳府红红火火的整顿大不同的却是龙城,昔日喧嚣的街道,变得有些冷清,乡民行人步履匆匆。
契丹入侵的战事已经结束月余,郭威南归龙城也已有半月之数,但龙成功却愈发的紧张了起來,李太后临政也有数月,但朝堂大多还是掌控在郭威手中,汉刘氏一族显然是并不就此作罢。
在郭威大军北上御敌之时,内结军阵,外联后蜀,意欲将郭威一举推翻,若不是刘峰与狼骑还在纠缠之中,刘氏一族也定会联合刘峰的。
然而天底下沒有不透风的墙,在李太后与刘承佑义子刘赟密谋之时,郭威便风闻了消息,只是那时不过风闻而已,但在郭威屯兵益津关下时,原为武宁节度的刘赟竟然联合后蜀武信节度使孙汉韶,兵出兴州。
却让郭威气愤的是,本已在年前被他打服归降的京兆永兴节度使赵思绾,再度与后蜀勾结,西北三镇又将不稳,这西北关中大地,郭威是如何也不会放任的。
所以暂时不去理会刘峰,迅速南归。
龙城,枢密使郭府中。
原本门可罗雀的府邸,如今却是门庭若市,來往拜访的官员司吏熙熙攘攘,而在郭府的后花园中,郭威紧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來。
朝堂的大体事宜,已经被郭威重新掌控在手中,他已经开始插手其他军镇的部属,各处军镇的君使,已经纷纷上书,开始向他归附。
但西北三镇的问題,如同刘峰的范阳府军镇一般,很是难缠,教他头痛不已。
看着身后魏仁浦,郭威叹口气道:“赵思绾那厮几时能到龙城,”
“将军。那厮不过是首鼠两端之人,不足为虑,倒是范阳府刘峰那小儿,不得不防啊。”魏仁浦一直还为郭威轻易放过刘峰而耿耿于怀。
至于京兆永兴节度使赵思绾,魏仁浦丝毫沒有看在眼中,当郭威获知赵思绾欲要投奔后蜀,便听信魏仁浦之言,下诏令赵思绾入龙城商议朝堂之事,且予以镇国将军之位。而赵思绾却不出魏仁浦的算计,轻装从京兆出发,一路快马行进。
郭威笑了一笑,满含深意的看了魏仁浦一眼,沉声道:“汉国边陲已经沒有可守边的重将了,不论刘峰有何想法,但现如今他却能护的北地乡民的安虞。”
魏仁浦有些急切道:“将军,时至如今,我河东军兵威强盛,即便沒了那刘峰,契丹狼骑也奈何不得我等。何必要借助那小儿之力,留下此子,以后定当是祸患的存在。”
“哈哈。”郭威爽朗的笑道,“刘峰不过是一头幼虎,你怎又不知,他日此人不会为我所用,范阳府不过七郡之地,人不过二百万余,即便刘峰心有他意,又能奈我如何,”
“但愿如此!”魏仁浦见无法劝说郭威,轻吐了一口浊气。
郭威环顾厅中众将,朗声道:“各自下去整备吧。既然孟昶让孙汉韶出兵兴州,定然是有所准备,我等可不敢误事。”
众人齐声应是。
……
范阳府,北地大营至禹城的路上。
这一路上旌旗招展,刘峰身着一副崭新的盔甲,鲜红色的大氅,骑高头的铁蹄百岔马,带着两百亲卫,向禹城赶去。
其身后的亲卫,也是同刘峰一样,崭新的军中常服,精钢板制的胸甲,在阳光下都晃眼,红色大氅随风飘扬,更似一条彩带飘过。
话说刘峰已经离开禹城有三月之久了,他的亲卫也同他一样,不过同去北地大营时,略有些不同,回來时的亲卫队伍,除却在煞气上更甚,也少了几个面孔。
不过都是战场厮杀下來的汉子,唏嘘感慨之后,便埋在心底,日子也要继续,刘峰有些怀念乌兰的怀抱,怀念那个纯纯的体香。
他身后的这些儿郎也如同他一样,早就思念家中的亲人妻子了,所以一路上算的上是风风火火的疾行而过,但好在刘峰还沒忘记他还是这范阳府的君使。
一路行军,一路视察着过來,而原本开心的心情,却也被这一路上,看到的境况所影响,变的低沉了起來。
刘峰心中无比的清楚,他此番能打退契丹狼骑南下,一是,狼骑准备不足;二是,河东军出兵來援。并不是范阳府已经具备了与狼骑一战的资格。
而范阳府现如今却陷入了一片狂欢的地步,甚至为了庆祝有些铺张浪费,这让刘峰有些忐忑不安,乡民们对他们的希望似乎有些太高了。
这已经隐隐有了捧杀的意味存在,要知道往往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当乡民乡绅们对刘峰寄托了太大的希望,只要刘峰有一次失手,便会摔下神坛,而摔下神坛的那一刻,或许就是他败落的那一时。
正是因为如此,这一路行來,刘峰从共同欢庆,变得有些忧心忡忡,似乎在幕后有一支大手在操纵风云。
禹城,这是刘峰起家的地方,也是刘峰赖以立足生存的地方,这里如今是范阳府的州府,是范阳府的政治中心,已经是三十万人居住的城池了。
或许是近乡心怯,过了武安城后,距禹城愈发的近了,新修好宽阔结实的邸道上,马蹄声嘚嘚,刘峰忽然想起乌兰的那一抹涩笑。
这或许也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刘峰前世便是独身一人,而刚刚到了这个世界,便遇到了这么个妻姐,那种挚爱的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刘峰有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