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元二十七年的第一场大雪降临了,范阳府三郡十八县在刘峰掌管后,短短的两个月便大有改观,北地两郡虽仍在受冻挨饿中,但刘峰的范阳府,已经在着手安排以工代赈,开垦荒地等等一系列事宜。
范阳府治,禹城。
却也今非昔比,早已不再是一个普通的邬堡,这里时北复失地磁州军的老巢,虽已冬日飘雪,但街上的行人,却不见少了几许,仍在忙碌着。
从羌营返回的刘峰正在议事厅接待着,从草原来的亲族,在羌营看完出世的火枪后,他便一心想要解决钢铁的产量,却又被禹城传来草原有信客来访的消息,引回了禹城。
在打退昭义军的袭击,北地又克复三关后,刘峰便在后方,一直紧急筹备着抵御契丹大军南下报复,却不曾想到,契丹大军未曾南下,到是给了刘峰一个喘息的机会,但谨慎的刘峰怎能如此就轻信契丹大军的动态。
于是派遣,新鲜出炉的“卫士”,前去草原上打探,不过他精心挑选的卫士,没有给他丢脸,不到月余便随着禹城的草原商队,一起返回,一同回来的除却禹城的商队,还有草原上亲族的人马。
……
禹城,议事厅中。
在得知,契丹大军因内争皇位,确实于今年无法南下的消息,众人详谈甚欢,一片轻松欢愉的气氛。刘峰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此番一赌,算是赌对了一半,他知道即便是有了三关做抵挡,但是他的兵力太过薄弱了,没有足够的精悍兵士,即便有在雄险的城池,也是无法守御的住。/
但他不得不赌,夺与不夺三关,他都是要和契丹大军直面相对,而不夺去三关,他连地利的优势都将失去,于是他便有些孤注一掷的赞同了河东军郭威的想法。
而现在他可以稍微的放松一下了,看着堂下众人也都轻松了下来,毕竟两个月的紧张忙碌,也不是谁人都能吃得消,刘峰敲了敲桌子,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缓声说道:“这两个月来,大家着实很辛苦,但接下来我们也不能太放松了,即便今冬,契丹大军不再南下,可邢州、冀州二州乡民嗷嗷待哺,而契丹大军也不是被我等打的再无还手之力,想来明年他们南下,将不会再如今年这般不过十万军士!”
随着刘峰的话语,议事厅内,又变的有些沉重了,似乎欢乐总是短暂的,大敌仍在,契丹这座大山永远压着他们这些生活在北地的人们,这也是越来越多乡民南迁的原因。
邓俊良亦颔首道:“将军所言有理啊,明年又将是一场苦战啊!”众人也是唏嘘不已!
刘延栋有些不甚相信,有些质疑道:“邓先生,是否有些威严耸听了?”
邓俊良叹了口气,摇头道:“刘大人,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将军与我是提醒大家,要做好明年契丹狼骑南下的准备,况且,我们做好准备,也是不怕契丹大军南下的!”
刘峰有些感兴趣的问道:“有何妙策教我?”
“确有几策要献于将军!”邓俊良顿了顿,开口缓声道:“其一,要彻底的稳定、统一邢州、冀州二郡,只有我们完全的控制住磁、邢、冀三郡的乡民,授其田,收其税,征其役,我们才有足够的兵力、财力、民力,能够与契丹大军一战。”
邓俊良的思路很是清晰,一语中的,刘峰这个年轻的范阳节度使,虽说在这短短的两个多月,已大致的掌控了三郡之地,但军士、司吏、官员等等的缺乏,造成了治下还有太多的山贼、土匪、邬堡不曾归附,自称一方霸主。
刘峰心里明邓俊良所言,颔首道:“三郡之地都归属我们治下,我们要竭尽全力去治理,定不能让乡民们对我范阳府失望!不知可有应对之策?”
话毕,向邓俊良示意。
邓俊良又道:“邢、冀二郡的山贼、民患,无外乎乡民、军士,两种人士,乡民为贼,大多饥寒所迫,军士为贼,几欲都是些残兵败卒。只要对那些乡民网开一面,授其土地,对那些军士,残暴者镇压,并无太大恶行者,赦其罪,充作矿丁即可!”
厅内众人闻言,点头称善!
邓俊良叹道:“这其二么,便是兴修水利、实行农屯田、军屯田!让治下乡民有田耕,有粮吃,才会稳定的追随将军!”
“还要筑路,修坝!”刘峰补充道,
邓俊良闻言颔首,见众人一头雾水,他略作神秘的解释道:“将军之意,日后你们便能明晓!”
又接着说道:“其三,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昭义军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见机偷袭我禹城,南唐驻军也难保不会来袭扰我禹城以南!所以,我们要与南唐修好才是!”
“此言有理!我们不能南北两端作战,只是,由谁前去南唐呢?”刘峰道
“此番前去南唐,并不能以范阳府名义出使,而是要私下里,拜访南唐重臣才好,以免让朝廷闻言,责难我们!”邓俊良微笑着建议道。
刘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大义!即便军力强悍如河东军的郭威,也在大义前,不敢冒犯半分,虽然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遍地称王,但是,倘若作为一个臣子,不晓大义,还是会被乡民指责的。
刘延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那其四呢?”
邓俊良道:“其四,便是要防范河东军!”
众人有些惊异的看向了他,刘峰亦是笑问道:“何处此言啊?我们可是与河东军一向友好有加!不曾刀兵相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