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王沓那臭小子呢?”李吞滔举着火把,从岔路上走回来,对着洞内黑压压的一群人照了又照。
“老大,王沓不是跟你一块儿走的吗?”
“是啊,这小子一直跟在老子身后,可等老子放完水一转身,这小子就不见了。”李吞滔磨了磨后槽牙,没好气道。
“老大,我刚才好像看见王沓跟着一和尚走了。”有人在人群中,小声嘀咕了一句。
偏那李吞滔是耳尖的,一把将那人拎了出来,高举的火把照得说话的人脸庞发红,竟然是瘦猴儿。
“你小子再说一遍,王沓跟和尚走了?”李吞滔粗声粗气道。
瘦猴儿被领口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战战兢兢道:“洞里太黑,小的看的也不真切,就那身形约莫看着像他。”
李吞滔闻言,也不废话,大步踏向在一旁闭目打坐的行正:“行正法师,我帮中有个兄弟不见了,你队中可有人看见?”
“这位施主说话好没道理。”行正还未开口,他身旁一个年纪很小的僧人先张口道,“你帮中人不见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慎言。”行正缓缓开口,语带严厉地叫了一声那小和尚的法号,小和尚终究闭上了嘴,不过脸上依旧带着不服气的神色。
行正不紧不慢地看向李吞滔:“李帮主,贫僧一行来到此处后,并未有人离开,自然也不会看到你帮中不见的弟子。”
李吞滔闻言,目光在他身侧的僧人身上一扫:“行正法师,此话当真?”
行正低呼一声佛号:“出家人不打诳语。”
李吞滔无法,只得向公门大员求助,他望向站在一侧的索卢峥:“索卢大人,我帮中有一名兄弟方才出去之后到现在还没回来,有兄弟看见他和一名僧人同行,可如今这洞里,除了行正法师一行,哪里又有别的僧人……行正法师又说他们没人离开此洞……”
他面上一片狐疑,不住的往行正身上看,行正倒是正襟危坐,面目一派自然。
索卢峥听完他的话,无甚表情道:“行正法师所言属实,本人可以作证。至于贵帮弟子,或许是一时迷路,也未可知。”
“这……”李吞滔挠挠头,这洞中岔路很多,一时走岔也不是不可能。但他与王沓同行时,找的暗洞离这里并不远,王沓手中也有火把,再怎么迷路此刻也应该回来了。而且若行正所言非虚,王沓又是和从哪里跑来和尚一道,难道是他帮中的人看岔眼了?
就在这时,靠近洞口的位置,有人突然喊道:“王沓就在前面路口,我刚好像看见了!”
众人闻言,纷纷站起身来,索卢峥二话不说,抄起火把,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小憩的洞窟,贾无欺眼疾手快,推着岳沉檀跟在他了身后。
贾无欺揉了揉眼睛,他没有看错,刚才确实有人影一闪而过,而且那穿着打扮,正与王沓一致。跟着索卢峥的步伐,一行人沿着洞中的山道摸黑向前,终于,最前方停下了脚步。
难道人找到了?李吞滔心中一喜,立刻从队尾往前挤。
贾无欺紧紧跟在索卢峥身后,不用往前挤,也看得十分真切——人确实是找到了。
索卢峥刚在山道拐角处发现一个侧影,立刻虎步一跃,扣住了那个人的手腕,用力一拽,将隐在黑暗中的人拉了出来。
的确是王沓。
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半个王沓。
他的身体被拦腰砍断,与索卢峥手拉手的,只是他的上半身。他双目怒瞪,嘴角含讽,与壁画上阿修罗的表情无异,被砍断的腰间鲜血淋漓,筋骨外翻,不少人看到这幅景象,都忍不住捂住嘴,几欲作呕。
李吞滔面带喜色的挤到最前方,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情景。他面色煞白,眉眼间闪过一丝厉色,冲到王沓的尸体旁回望众人,厉声道:“这是谁干的!是谁!”
索卢峥举着火把冷冷站在一侧:“李帮主节哀顺变。”
他冷淡的话语完全没起到安慰效果,李吞滔望着表情各异的众人,睚眦欲裂:“是谁!有本事干没本事承认,龟孙子!当着老子的面杀老子兄弟,是欺负我铁鲨帮没人吗!”
这时,行正双掌合十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李帮主,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当务之急是将这位施主的遗体妥善处理。”
“呸,用不着你这和尚假好心。”李吞滔怒发冲冠,“这么着急埋了他,岂非是怕露出什么马脚?”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慎言跟在行正身后,没好气的反驳他。
“帮主莫急,王舵主身死已成定局,现下最重要的是查明他的死因,找出凶手。”一个修长的身影从拥挤的人群中施施然走了出来。
李吞滔虽然怒火滔天,但理智尚存,看了看来人,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点点头:“乐小子,我信得过你。你来看看,他是怎么死的。”说完,他抬头看向索卢峥,“索卢大人,我想让帮中兄弟查看尸体,没问题吧?”
索卢峥颔首道:“自然。”
辜一酩走到王沓的半截身体边,蹲下身端详了片刻,了然道:“原来如此。”
李吞滔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乐小子,你知道谁是凶手了?”
辜一酩不动声色的从他手中抽出衣袖:“虽然尚且无法确定凶手,但王舵主的死因,却是八九不离十。不过,”他话锋陡然一转,“小可人微言轻,恐难以服众,不若请岳少侠与希声道长也来探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