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里的时间和游戏内的时间基本一致,就这么缓慢地过去了半个月后,第一批玩家大部分都上了十五级,少数已经过了二十级,有一千六百多人成功加入门派,由于“职业不限”的原则,有人为了赚钱去当了小二和童和侍女,有人在游戏里做起了小买卖,甚至还有在烟花之地当乐师舞者的。
……总之依旧没人愿意到浣湖村后山打架。
觉得自己被系统放置play的元夏看着厨房角落里的猎物越堆越多,院子里的毛皮也越晒越厚,突然郁闷地想,自己该不会五年真人npc的生涯就得这么耗在这个地方了吧?
不知道其他真人npc是不是也这么闲的元夏开始觉得系统大概是给错资料了,清风寨不应该是山贼窝而该是个普通猎户,直接被系统遗忘在了孜罗国的某个角落里,打劫这种事基本属于无望。来游戏的这一个月元夏终于认清现实,默默跟着徐七蹲到了山寨门口的石阶上,看着那条弯弯曲曲的石板路发呆。
一块比元夏还高出一点的奇石被随意摆在山寨门口,供巡逻的人休息远眺,石头倾斜着恰好能躺上两三个人,正是初春好时节,午后的阳光更是显得有些懒洋洋,春光无限好,微暖的风缱绻卷起落花,纷纷扬扬飘洒在林间。
周围的环境拟真度高到不但几乎与现实没什么差别,甚至景致还显得更美好,被这现实中几乎难得一见的风光晃了眼,元夏看着看着就忍不住靠在石头边上眯起了眼睛,只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一片静谧中,旁边寂寞的糙汉子突然开口问道:“老幺,你说为什么连一个玩家都没有呢?”
……你问我我问谁?难不成你问完这句话后我就能变出一个玩家给你打劫着玩儿吗?
元夏睫毛微颤了一下,继续不言不语地闭着眼睛假寐,石头被太阳晒得有些发暖,一旁的徐七看着没有任何反应安安稳稳闭着眼睛一副准备就这么睡过去的元夏,伸出大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在元夏因为他的动作不明所以地轻轻掀了掀眼皮时,用异常忧郁的表情望天叹道:“什么时候能痛痛快快地干一票啊……”
……不,我觉着如果出现玩家的话,很大几率被|干一票的反而会是我们。
把这句话咽进喉咙里的元夏淡定地扭头往石头上一趴,小小的身体整个都贴在了上面,继续装睡。
旁边那人还在不甘寂寞地嘟嘟囔囔:“后山的鹿都要被我们杀光了,等全都没了我们该去干什么啊?”
元夏知道,这件事是不太可能发生的。
后山的动物一周刷新一次,资源算是取之不竭,清风寨内的调料和各类生活用品也按照这个频率刷新,除非系统出错,基本不会到“没了”的地步,元夏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表示他还在听,稍微别过头躲开脑袋上伸过来的手。
“老幺啊?虽然你的工作是打扫清风寨,但总得练练刀枪棍棒吧?十岁了还跟豆芽菜似的,平常吃的那些东西都到哪儿去了?赶快变高变壮为打劫的事业添砖加瓦知道吗?”
……之前还不是准备让他识字考秀才吗怎么突然又准备让他去打劫啊,他只是一个无攻击性的npc而已,放过他成不。
元夏终于睁开了眼睛,默默看向徐七。
其实他挺能理解徐七的寂寞,就像自己被聘请为真人npc却被系统丢在这个角落发霉一样,那种白拿工资却不干事的感觉微妙的有些让人不踏实,更何况元夏还未激活玩家系统,无法升级也没办法习武入门派,这种状态下跑去练练刀枪棍棒简直就是自找罪受,而利用世界频道打发时间也纯属奢望,人生前十多年一直都在努力工作的元夏表示,日复一日游手好闲的感觉不能更糟糕。
就好像某根一直以来都紧绷着的弦突然松开了,伴随而来的不是放松,反而是一种诡异的危机感,那种奇怪的失落让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个抖m。
不能好好享福,纯粹的劳碌命。
意识到这点的元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真虐啊。
元夏觉得自己急切需要拿点什么来转移一下他被天生劳碌命这个名词刺激的不太好的注意力时,系统像是少有地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于是,坐在寨子门口长吁短叹的徐七和趴在石头上晕晕欲睡的元夏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探出头,两人看到的就是石板路尽头出现的,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两男一女,其中一人穿着最简单的短打粗布衣,半长不短的头发被随便扎在脑后,而另外两个人则是一身稍微精致一些的套装,收腰便于行动的粗织棉衫为墨绿色,上面绘有浅月牙白的花纹,他们腰间甚至还佩着剑与玉,一看就知道已经入了门派。
三人就这么站在石板路的那头,探头探脑地朝着寨子这边打量,边走边推搡,还低声讨论着些什么。
看样子,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大石头后两个闲得慌的npc发现了。
石头后探出脑袋的两人短暂静止了一秒:“……”
一会儿后,徐七大手一挥糊到了元夏脑袋上揉了两下,语气里带着点小紧张:“老幺,快告诉七哥我没看错!”
远处的三个玩家已经由轻声讨论发展成了争执,指着山寨的方向深色激动,就这么对峙了半分钟后,三个人伸出手,绷着一张脸开始……石头剪刀布。
元夏:“……”
囧囧有神地看着那三人开始三局两胜,五局三胜,七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