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贞贞拧眉百思不得其解:“落水伤了根本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他落水的。”
叶承天淡淡道:“伺候小皇帝的宫女太监都死了一波了,小皇帝的身体越发的不行连太医也被斩了两个抄家一个,你觉得你这个救命恩人能脱的了身?”
这真是……
强盗逻辑!
顾贞贞简直是无言以对,好半天才幽幽道:“你不会告诉我,正因为太后要对我下手,所以原本不打算复仇的叶天南要开始复仇了吧?”
一直板着脸的叶承天这才稍微缓和了些:“能想到这些,你也不差了。不过这也是错有错着,我本来都已经打算把手下人都解散了。天南这个正主不在,我总归是师出无名。”
“你师出无名?”刚才叶承天身上的杀气可不是作假!顾贞贞冷笑道:“或许等我跟叶天南大婚之日就是我命丧黄泉之时吧?说不得太后也要为你背黑锅。”
叶承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沉默片刻起身转入内室:“你走吧。”
顾贞贞看眼叶承天的背影,转身离开。
她可以肯定在她来的时候叶承天绝对是想留下她的,最起码在叶天南心里自己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不然也不会因为太后要对付她重新燃起了复仇的心思。
若是叶承天因此跟叶天南起了龌龊,他绝对得不偿失。
只不过……
顾贞贞暗叹口气,叶天南是这样的身份,无论他的事情成功与否,自己的处境都异常艰难。
成功了,叶天南必定是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自己一个寡妇,如何能嫁与他?当妃子?她又怎甘愿跟人共侍一夫?更何况自己对他也不是情根深种。
再者说,咚咚怎么办?即便排除万难成为一国之后,那咚咚怎么办?若是平民百姓家,嗣子跟亲子之间尚有矛盾,天家无父子,更何况嗣子?
叶天南能跟咚咚和睦相处么?她今后的孩子若是对咚咚起了疑心怎么办?
若是失败,以太皇太后以及太后那瑕疵必报的性子,她跟叶天南又是未婚夫妻的名分,自己跟咚咚又怎么逃得了?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私心里,她还是希望叶天南能够成功的,即便自己不入宫,跟他没有结果,也比落入太后手里的强。
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啊不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听着叶承天的意思他们为这事儿筹备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叶天南又名正言顺,唔,好像当今的小皇帝没有子嗣,上一任皇帝也就小皇帝这一根独苗,在往上就是叶天南这一辈儿的了,算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嘛……
这皇家子嗣稀少,如果小皇帝就此一命呜呼了,也不必大动干戈,只一群朝臣就可以以“国不可一日无君”“叶天南血脉关系”为由逼迫太皇太后与太后交出权柄了。
如此一想,乐观不少。
不能不乐观啊……
顾贞贞哀叹一声。
宋氏瞧着顾贞贞一上车就唉声叹气,以为她在叶承天那里受了气,义愤填膺道:“娘子,是不是那叶公子果真逃婚了?哼,他不要你咱们还不稀罕他呢!娘子这就进宫去,您救了圣上,叶天南又逃婚在先,您进宫让太后收回赐婚懿旨想来太后是不会怪罪您的。”
顾贞贞翻个白眼,太后本来就想弄死她了,她在宫外还好说,太后还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进宫不就是撞人枪口上了么?随便捏造一个偷盗或者冲撞贵人的罪名她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宋氏还待再说,瞧着顾贞贞神色不虞,她想了想闭了嘴,倒是从壁橱里翻出一壶热茶并一些点心捧过娶让她吃。
顾贞贞没什么胃口,只抿了口茶就抱着茶杯发呆,就在此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她听着外面的喧闹,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宋七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人群,颤声道:“是,是白坤。”
“嗯?”顾贞贞看眼宋氏,自打公公白詹的葬礼过后她再也没瞧见过此人,他这是来做什么?她待出口让宋七上前盘问,猛地听人大喊:
“白门顾氏,罔顾孝义,下毒残害公公,请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
顾贞贞猛然掀开车帘,只见白坤跪在顺天府衙之前,他手上擎着一面白幡,上书“白门顾氏残暴无义”几个大字。
白坤一身白衣跪在地上,白幡上的黑字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越加醒目。
顾贞贞冷笑一声,她今日去国师府邸不过一时起意,回来路过顺天府也是巧合,偏生白坤就在这里跪着了,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信!
她干脆利落地跳下车,宋氏赶紧跟上把手上的白狐披风给她披上。
纤瘦的身子迎着风雪站的挺拔笔直,她冷冷看着白坤,扫一眼纵然大雪天也跑到顺天府门前围观的数百“百姓”,冷笑道:“白坤,昔日在建宁,你百般算计与我,想娶我为妻,我不允,公公更是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多次惩戒你,你不仅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圈套设下一个又一个,辱我,毁我名声不算,更是绑架了咚咚逼我就范!”
顾贞贞一声比一声高,指着白怒斥当年种种恶行:“长兄为国战死沙场不过月余就要逼迫长嫂下嫁!你们好深的兄弟情分!我宁肯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不孝也坚决分了家!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逼迫地我离开了白家不算,还逼得我在建宁生存不下去,变卖了家产来到京城!没想到你竟然色胆包天从建宁一路追过来!这次不仅要我的人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