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贞贞想的开,秦娘子也就没再说让她去自家茶馆暂住的事儿。
心无旁骛的日子过的飞快,当枝头树叶滑落,冬天的第一场雪飘落,今夏纸坊在京城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看着扩建了一圈的院落,案头堆积的账本如山,纵然忙碌,顾贞贞仍然觉得很满足。
宋氏挑帘子进来,瞧见顾贞贞站在窗边,连忙上前把窗户关上:“娘子若是累了便躺下歇歇,这会儿正冷着呢,可别冻着。”
顾贞贞笑道:“这雪刚下来,倒也不冷,更何况妈妈将这屋子里的地龙烧的透透的,可是暖和着呢。”
宋氏瞅着顾贞贞那瘦弱的身板儿直皱眉:“入秋就开始给您贴秋膘,您瞧瞧小少爷都胖了一圈儿了,您还是这么瘦。”
“我吃的也不少啊。”顾贞贞很是无奈,怎么都吃不胖也是愁。
宋氏看眼窗外,忽然道:“今儿个这雪有些不寻常啊。”
“嗯?”顾贞贞又推开窗子去瞧,雪花绵绵密密,天色也不是过分暗沉,怎生就不好了?
宋氏掐指算了算,迟疑道:“今年这雪比往年早了快一个月,只怕这个冬天都冷得很呢,娘子我们要不要囤些粮食?往年若是太冷会有饥民聚集京城,到时候只怕不怎么太平。”
顾贞贞在南方住了几年,根本不懂北方这些看天气屯粮的事情,只道:“这些事情你来办就是了。”她顿了顿,又道:“往年这种时候朝廷有没有赈灾?”
宋氏笑道:“太后娘娘仁德,每年若是有饥民来京中,都会有所安置,但也耐不住商人逐利,哄抬物价。”
顾贞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见宋氏皱起眉头,不禁问道:“怎么了?”
宋氏道:“今年天气这般不正常,按说国师应当有所预警才是,往年可都是这般的,若是天气不好,入秋开始太后便会有所动作,想法子稳定京城物价,可今年冬雪下的这么早,朝中却没有任何动作,太不正常了。”
顾贞贞毫不怀疑宋氏的话,当今太后把持朝政,名不正言不顺,她若是不愿交出手中权力,势必励精图治,努力让天下太平,尤其是让京中太平,不然朝中如此多的大臣也不会容忍太后至今。
她想了想,道:“去给刘小姐下帖子,看方不方便明日拜访。”
宋氏再看眼天色,这雪似乎不像会下到明天的样子,便去拿了顾贞贞的名帖让一个机灵的小丫头送去。
没多时,小丫头抱着一个包袱回来,道:“刘小姐说,明儿个下午她有约了,娘子若是急事今儿个下午或者明儿个上午都可以过去,再不济到后天过去也可。还有,奴婢去的时候刘小姐在挑选大毛衣裳的料子,让奴婢给您带回来一块。”
顾贞贞瞧着宋氏把包袱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雪白的皮毛,摸上去柔软光滑,她翻下去,一样是雪白的皮毛,只不过手感没手上这块好,但是摸上去一样觉得很是温暖。
小丫头笑道:“上面这块是狐毛,刘小姐说这料子她得的也不多,所以只给您一块做衣裳领子,这下面是上好的兔毛皮,都没有一丝杂色的,足够给您和小少爷做两身衣裳了。”
两样料子放到一起摸可以看出一个好一个次来,可是即便是次等的兔毛跟外面的货比那真真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即便她如今家财万贯,可这些上等的皮毛也不是能轻易见到的。
她把包袱细细掩好,对宋氏道:“这块狐毛给咚咚做件马甲便是了,我也不用做大毛衣裳了,今年准备的也不老少了,这兔毛也都给咚咚做衣裳吧,他长得快,如今又在国子监,穿的可不能寒酸了。”
宋氏不赞同道:“娘子的衣裳哪里够穿?依奴婢看,娘子少说也要做一件袄子来穿。”
顾贞贞摇摇头,道:“罢了,也给我做一件马甲便可,袄子我去岁做的还没穿完,也不必做新的了。”
跟随顾贞贞日久,宋氏知道她拿定的主意不会轻易更改,便也不再劝,自抱了包袱亲自送去针线房让人做衣裳。
如今家里家大业大,顾贞贞经常应酬在外,衣裳不说天天换新的,可外面铺子的做工终归没那么细致。
宋氏便费心找了几个绣娘组成了针线房,精致的绣工加上顾贞贞偶尔出的一两个别致的绣花样子,倒也让不怎么出彩的衣料别致许多。
眼下雪下得越发大了,也不好出门,好在当天夜里雪便停了,次日一早,顾贞贞便让宋七套了马车往刘家而去。
到了刘家,刘盈也才用过早饭,瞧着顾贞贞满身寒气地进来,一叠声的吩咐人去拿姜茶,又拉着顾贞贞到火盆前坐下:“姐姐什么事这般急?”
顾贞贞也不拐弯抹角,直直问道:“你这些日子可进宫过?”
刘盈父亲是朝中二品大员,其妻刘夫人亦是二品夫人。当今朝政由太皇太后以及太后把持,为彰显太皇太后,太后仁德慈善,每旬都会让命妇门带着孩子进宫话家常。
刘盈闻言愣了下,扭头问自己的丫头:“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来着?”
小丫头俯身道:“十五呢。”
“咦?”刘盈诧异地看向顾贞贞,蹙眉道:“这不对啊,今儿个该进宫请安的,宫里也没有旨意下来。”
小丫头再次俯身提醒:“小姐,这小半年来您跟夫人只进宫了两次呢。”
刘盈也是察觉出几分不对来,往年她进宫的次数颇多,纵然太后身体不适,太皇太后也会见见外命妇,若是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