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没见孙子了,白詹瞧见咚咚就翻身而起,不等咚咚弯下腰就抓住他,道:“来,让祖父好好看看,长高了,也胖了。恩,挺精神的,”他看向顾贞贞感慨道:“你把他照顾的很好,我放心了。”
顾贞贞抿抿唇,笑道:“他跟着我您放心便是。”她又看向咚咚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赵先生呢?明儿个就要考试了,今天不再讲课了?”
咚咚爬上床沿坐着,道:“先生说让我今儿个好好歇一歇,养精蓄锐。”
“也好,”顾贞贞摸摸咚咚的头,道:“看看你熬得都瘦了,晚上好好补补。”
咚咚皱皱小鼻子,道:“吃的太多了拉肚子怎么办?”
一句话噎的顾贞贞说不出话来,白詹瞧着顾贞贞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哈哈笑道:“咚咚果真长大了,都能让你娘亲哑口无言了。”
“祖父。”咚咚不好意思地看眼白詹。
顾贞贞横他一眼,小兔崽子,伶牙俐齿的就会对付自己:“你进来可见过你祖母跟叔叔了?”
“恩,见过了。”咚咚面不改色的点点头,转头搂住白詹的脖子,撒骄道:“祖父,我好想你,你来了就不走了吧?天天陪我玩儿可好?”
小孩子香香软软的身子搂在怀里,白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道:“好好好。祖父不走了,好好陪你玩儿。”
咚咚在白詹看不见的地方转头对顾贞贞翻个白眼,看吧,人都不走了呢,这下子可麻烦了。
顾贞贞瞪他一眼,跟着笑道:“公公,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詹放开咚咚,让他靠坐在自己怀里,叹道:“都是坤儿惹得祸事!当年他自己偷偷开作坊,不计成本的设计你,不光我们白家作坊欠债甚多,便是他那个小作坊也是负债累累。你走以后,我收回了他权限,关了小作坊全心弄自家作坊。可是毕竟自家信誉已经那样了,再想做起来就难了,勉强撑到今年,我接了个大单子,原本有些超出纸坊负荷了,可是若是能交货,赚的银子可以抵得过以往半年所赚。”
白詹还未说完,顾贞贞已然大致猜出后来事情走向,这不是跟当初今夏纸坊遇到的事情一样吗?不同的是,自己这边订单是真,失火为他人所为,至于白家……
果不其然,白詹一拍床沿,恨声道:“谁知这竟是一个圈套,我把货赶了出来,客人没按预期的提货不说,供货的几家纷纷开始催账。自从我们家出了事儿,我们跟人拿货都是现金结账,这次他们也是看着这么大一笔单子,才放了货。一听说客人不见了,纷纷上门催账,没法子,我只能把货贱价卖了还钱。谁知掉这货刚卖完,隔天客人就来了。拿出单子说我们交不出货要赔钱。”
提起往事,白詹老脸涨红,道:“我当然不肯了,预期不提货的是他们,我有权把货处理了,谁知道对方拿出了当初签下的契书,交货的日子正是初八到十八,我当时就蒙了,我们定的明明是初八到初十,怎么就成了十八了呢?”
顾贞贞到此时也是听明白了:“有人偷偷改了或者换了契书吧?”
“哎……”白詹长叹一声,道:“别人有心设计,我们也躲不过去,这事儿后来闹到官府也是我们没理,只能变卖了家产赔银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在建宁就再也呆不下去了,只能上京了。”
白家的根基跟祖产都在建宁,变卖了所有的东西,祖产也不会动,因为本身也没有多少银子,更因为那是祖宗基业,再怎么穷困,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不能动的。
依着白詹的脾气纵然在建宁城混不下去,回去祖宅也是好的,没必要来京城,更何况有以前那种乱七八糟的事儿,白詹也是不愿让李氏跟白坤来京城打扰到顾贞贞的生活的。
这些顾贞贞心里都极为清楚,更清楚李氏纵然惧怕白詹,可若是闹将起来,白詹也是架不住的,所以现在白詹跟李氏等人在这里。
顾贞贞叹口气,道:“既来之则安之。您先好好歇着,我去看看中饭如何了。”
顾贞贞给咚咚使个眼色,起身去了厨房,她带来的人不多,夏娘子这会儿在厨房忙活着。
对于夏娘子的手艺她还是有信心的,几个拿手的菜也是一绝,她过去瞧了一眼转身去前院。
李氏在前院转一圈儿嫌弃道:“这地方还不如我们建宁大,”她转身瞧见顾贞贞白她一眼,越发大声的对白坤道:“这人呐,有点儿出息就忘本,也不想想是谁教她的手艺,就让我们住这样的地方。”
这指桑骂槐的话顾贞贞听着也不生气,中规中矩地上前见礼,道:“婆婆,京城这样的地界寸土寸金,这样的宅子抵得过建宁十所宅子还不止了。所以以后这样的话家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人听见,定要嘲笑婆婆没见识。”
李氏这样的人最是要脸面不过了,顾贞贞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她狐疑地看着顾贞贞:“可是真的?”
顾贞贞撇眼她手里捏着的房契,道:“都在你手里了,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她瞧见影壁处人影一闪,笑道:“我还有事,婆婆您先忙。”
说完,顾贞贞也不理会他们,快步往大门走去。
白坤目光追随者顾贞贞的脚步,看着禁步随着她的脚步飞扬,心神荡漾:“嫂子真真是出落的越发动人了。”
李氏剜他一眼,斥道:“我劝你别惦记她了。你是比得过人江将军的建功立业还是比得过叶公子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