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才知道赵探花下午还要上课,也就没有劝酒,安安静静吃完饭,秦娘子收拾了桌子迫不及待地问赵探花:“贞娘如今怎样了?我去过将军府两次却没能进去。听说她今儿个回家了,我这里忙一时走不开就没过去瞧瞧,咚咚怎么就没在家跑出来了?这是哭过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赵探花叹口气,整理下思路一个个的回答她的疑问:“前段时间大概有些凶险,所以将军府没让人进去。如今顾娘子的病见好了,也搬回来了,到时可以去一见。至于咚咚,江将军定亲的事情你大概也听说了。昨晚江将军定亲,顾娘子也是昨晚开始好转的,依我猜,大概江将军是去定南王府求了药来。”
“这……”秦娘子惊讶不已,江蓠定亲的事情全京城可以说除了顾贞贞没人不知道了,她却没往这方面猜过,却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秦秀才叹道:”江将军对顾娘子也是情深意重。”
此话一出,秦娘子气的暗暗踹他一脚,秦秀才不解地看着自家娘子,却瞧见他冲着赵探花使个眼色,他诧异万分,难不成赵探花对顾贞贞有些意思?
不解风情的家伙!
秦娘子气恼不已,却又不敢再有所小动作伤了自家相公的颜面,只道:“咚咚难不成就因为听说了这个,去找江将军质问去了?”
“可不是?”赵探花坦然道:“年前江将军认下咚咚义子,再加上江将军对顾娘子多方照顾,所有人都认为江将军认咚咚为义子是爱屋及乌,好方便跟顾娘子接触。咚咚私心里也认为今后江将军会娶顾娘子。如今他要娶别人了,咚咚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秦娘子心疼道:“咚咚那么懂事一个孩子,这次不一定怎么伤心呢。”
赵探花长叹一声,道:“大人的事情,咚咚一个孩子是不懂的,那定南王府龙潭虎穴的,大概江将军也不止……”
他所有所思的看眼秦娘子,又看眼秦秀才,没说下去。
秦娘子也习惯了男人们说话说一半忽然停住了,这表示自己不方便在场,便起身道:“这会儿闲着,我去看看贞娘。”
赵探花忙道:“别说咚咚在这里。”
“我省的。”秦娘子白他一眼,顾贞贞虽然没跟她说过,不过她却猜得出来,顾贞贞对江蓠有几分意思,如今为了给她求药,江蓠要娶别的女人了,顾贞贞如何伤心自不必说,这愧疚之下也是不利于养病的。她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件事。
秦秀才起身将半掩的门打开,又推开窗户,出去泡了热茶进来,两人挪到窗下说话。
也无怪他们那么小心,实则这里的墙壁太薄,若是不在这里说话,在另一头也怕隔墙有耳。
秦秀才帮赵探花分一盏茶,问道:“可是定南王府有所不妥?”
赵探花与秦秀才都属于保皇党,也就是倾向于让太皇太后还政于小皇帝,所以对于态度不明的定南王格外关注。
尤其定南王近年的动作着实让人看不透,因而不管是太皇太后的人还是小皇帝的人对他都格外关注。然而定南王一向守规矩的紧,其女周敏慧更是一个大大咧咧直爽的藏不住话的姑娘,定南王府的把柄还真是不好找。
江蓠虽是出身定南王府,可却是扎扎实实的保皇党,因而他忽然求娶定南王嫡女的目的就值得人深思了。
赵探花摇头道:“我们能猜到的,定南王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定然也可以猜得到,只怕要取得证据还不会那么容易。”
“拉拢定南王就不可以吗?”秦秀才问道。
虽然触及不到权利核心,或者说就算自己有绝世好主意也没什么卵用,可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关注国家大事。
自古以来的读书人都是这样的心性,更何况秦秀才这里还守着赵探花这条线呢?
赵探花轻抿一口茶,道:“拉拢定南王岂会那么容易?这么多年了,可看得出来定南王有何弱点?或者有何喜爱的东西?他这人简直无懈可击,唯一的弱点只怕也就是周小姐了。所以江将军这是一步险棋啊。他本身出自定南王府,投靠圣上之后又返回去回了定南王府,若是有人从中作梗,江将军很容易里外不是人。这是其一,其二么,江将军虽然勇武机智,却还是及不上定南王的老奸巨猾的。怕只怕定南王挖了个坑让江将军往里跳,最终若是只坑了江将军一人便罢,若是将我等人也坑进去……”
赵探花摇了摇头,最坏的结果他也不敢去猜。
秦秀才背脊窜出一串冷汗,他抓着赵探花急急道:“那你赶紧去告诉詹尚书他们啊!让他们早作防范,另外再去通知江将军,小心定南王。不对,若是江蓠本身就是定南玩的人,在这里玩儿一处碟中谍计中计……”
秦秀才打个冷战不敢猜想下去。
赵探花苦笑一声,最怕的就是这个,自己这边若是来个窝里反,岂不是比定南王挖坑给江蓠跳来的更便捷?波及的范围更广?他更加得利?
赵探花与秦秀才将江蓠只为求药跟求身世的私信理解的那么无私那么伟大的事情,江蓠不知道,他故意气走了咚咚,心下又开始担心,草草穿了以上跑到大门口叫门子来问话:“咚咚怎么走的?”
门子乖觉,知道自家将军还挂心咚咚,忙道:“咚咚少爷来的时候是自己跑来的,那气喘吁吁的一身汗呐,走的时候却是赵探花接走的。兄弟们没让他进门。”
这守门的门子也是江蓠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