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顾贞贞睃眼朱氏，寒着脸叱道：“纵然舅奶奶是客，可到底算是半个主子，主子还没问话哪儿有你们擅自插嘴的理？给我自己掌嘴二十！”
顾贞贞从没罚过家里的下人，这也是第一次生气了让人开始掌嘴。
宋氏跟着顾贞贞久了，素知她的脾气，瞧见她动了真怒，骇了一跳，连忙推了羽墨一把。
羽墨连忙上前跪下求饶：“娘子，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您饶了奴婢吧。”
顾贞贞俏脸含霜，冷眼看着她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人人都像你一样，做错事求饶就可以免罚，这家我还怎么管？”
羽墨颓然跌倒，不甘心的被宋氏拖到一旁。
宋氏低声叱道：“昨儿个跟你说的都忘了不成！”
羽墨委屈的看眼宋氏：“奴婢没忘。行事要规矩，大方，不能畏畏缩缩，不能在客人面前露怯，不能毛手毛脚，不能对客人不敬……”
羽墨一连说了数十条，越说额上冷汗越往外冒，最终不用宋氏再多言，她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自从卖身起，自己再也不是家里那个可以任性哭闹的孩子了，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喜怒哀乐又怎会是自己的？
顾贞贞从羽墨那边收回目光，看眼后怕不已的墨香，对朱氏道：“嫂子，今日祭祀使白家的事情，自然该当咚咚主祭。嫂子将顾家列祖列宗还放在心里，贞娘着实感激不尽。这样吧。年初三，贞娘便派车送嫂子与哥哥回乡祭祖如何？行程若是快些还可以赶上在家乡过上元节。”
若是天气好，走水路回建宁也不过几日的功夫，可如今这天气，水路冰封哪儿走得了？
走陆路？且不说用时多了一半，便是这路更加难走，这冰天雪地的，怎么赶路？
朱氏慌忙摇头，再也不敢提主祭之事。
宋氏早就给咚咚准备好了祭祀用的朱子深衣。
咚咚素日里本就伴着一张脸做小大人状，如今这衣服穿在身上更显得几分威仪，宋氏瞧着直抹眼：“可怜我家少爷才四岁，竟是一家之主了。”
咚咚看着哭天抹泪的宋氏无语，眼瞅着她哭的没完没了，求救的看向顾贞贞。
顾贞贞咳了一声，道：“时辰到了。”
祭祀是有时辰限制的，提前了过了都有些不大好，宋氏不敢再耽搁，往后退几步把地方让给宋七。
宋七手把手指导了咚咚该当如何行事，只教了两遍咚咚便懂了，他便退到一旁当了司仪。
家里人虽少，可是流程却半点儿不少，人少不够用，顾贞贞便一人担当了陪祭等所有角色。
一路祭祀下来也是庄严肃穆有板有眼。
祭祀完毕，虽是冬日，咚咚已然出了一身汗，顾贞贞赶紧抱他回房擦干净身子给他换身衣服。
待中午用过饭，顾贞贞便带着给赵探花的点心跟咚咚一同去学堂。宋言宋白两人留在家里贴春联，挂灯笼，随着宋氏再一次打扫院落屋宇。
到得学堂，顾贞贞方知，今日真的没什么事儿，主要是祭祀完了一些食物是要给赵家孩子们分食的，借以沾染祖宗赐予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