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颇为尴尬,连同肚腹空空的南宫婉约也味同嚼蜡。
几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瞟向她,让她背脊不自觉的挺得笔直。
“南幽已经很多年不曾举办筵席了,这次晚宴我们王府也不能懈怠。婉儿亦是第一次参加宫宴,我们大家都陪你一起去可好?”
欧阳清风坐在南宫婉约身侧,递过去一碗汤,淡淡的道。
南宫婉约下意识的接过来,汤刚吃进嘴里,就见得几个人正一脸探究的看向她。
南宫婉约抿了抿嘴,放下汤勺,浅浅道,“既是清风哥哥负责,你想如何都吩咐下去吧,嗯,我也会尽量配合。”
说完,又兀自舀着汤喝。
欧阳清风的眼里划过一抹诧然,他垂了垂眸,心底的计较却掩得极好。
“如此说来,倒是为夫多虑了。”
“……”南宫婉约舀汤的动作一顿,唇角抿了抿,却是勾起一抹小小的弧。
那笑容虽浅,却让在座的人皆看在了眼里。
似乎经过了一夜,她对他们的态度开始有了小小的变化。
“清风兄倒是能者多劳,原来阿约心里还有我们呐,若不是清风兄提及,我都以为阿约将我们几个都抛之脑后了。”
云染月放下筷子,擦拭完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婉约。
“咳咳。”南宫婉约尴尬的咳嗽了下,脸上牵起一丝牵强的笑容,望着云染月,她眉梢微挑,不自在的道,“哪敢忘了你……”
说着,她神色微微一滞,“咳,哪敢忘了你们……呵呵,是你们……”
都说齐人之福不好享,若真让你身临其境,光是眼神就让你理解了这话有多精辟。
这不,差点就说错话了。
那“们”字一出,气氛果然没那么压抑了。
南宫婉约顶着压力又开始咀嚼嘴里的饭粒,说实话,这样的情景在她妥协的那一刻起就有了一定的觉悟。
可想是一回事儿,真正经历又是一回事儿。
以往他们都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不像这样啊,看来身份的转换,是容易让人心也跟着变化。
南宫婉约哪知道刚才那只是前奏,等她稍微回过神来后,作为“代言人”的欧阳清风浅浅的笑出了声。
“以后便是一家人,大家都朝夕相处,不用再那般生疏……至于侍寝一事,婉儿是如何想的?”
“咳咳咳……”南宫婉约刚入口的汤没来得及吞下,就差点呛出了声。
话题转换得太快,她表示接受无能了,可以么?
一抬头,迎接她的就是几束亮铮铮的眼神。
虽然几个人掩饰得都很好,但那眼底的意思还是让她瞧了出来。
南宫婉约知道欧阳清风说得没错,既然要在一起生活,侍寝一事根本就无法逃避。
其他几人各有所思,倒是坐在末尾的陌子桑脸色古怪的看了欧阳清风一眼,随即眸子一垂,眼里划过一丝意味不明之光。
欧阳清风难得这样直接,他还以为要等到宫宴之后他才出手呢。
“那……”南宫婉约语气一顿,她垂眸片刻,复缓缓抬眸,看向一旁的欧阳清风眼里染着一层他人读不懂的神色,“还是交给清风哥哥安排吧。”
“……”欧阳清风气息一顿,他直直的望着南宫婉约半响,方才启唇,应了声好。
他没想到她居然这样轻易的就回应了这件事,而且还将侍寝的事情交给了他。
若是以往,南宫婉约肯定不会这样做。
就算是站在欧阳清风的立场,她也不会让欧阳清风安排“侍寝”。
毕竟,一个男人要给自己的女人安排其他的男人侍寝……光这样想,就觉得心里发堵。
可那总归是以前,欧阳清风也不是南幽国生活的“欧阳清风”。
他的骨子里,始终是当年的“花想容”。
当年他可以那般深明大义的将自己推入左丘释音的怀抱,如今,他自然能深明大义的替南宫婉约安排好后院中的所有事情。
她一直以为,花想容不爱她。
可她理解的爱,跟花想容所理解的不同。
他想要的,无非是她好好的。
那个时候,只是花氏一族的实力并不能与人对抗,所以,他才将左丘释音“拉”了进来。
南宫婉约至今不明白里面的细节,只知道,到最后,左丘被灭了族。
活到现在,她亏欠的人越来越多,左丘释音犹最。
到现在,南宫婉约已分不清对这些人是感情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但她知道,她与他们无论如何是割舍不开的了。
她如今能走的,无非就是好好过日子这条路。
南宫婉约的话让在座的几人眼里划过一抹复杂,复杂之后,便是涌入了层层喜悦。
若在以前,他们应该会在饭桌上争论一番。
究竟是谁高谁低,谁大谁小,谁前谁后……
可经历了一番纠葛之后方才发现,只要大家都在一起,那便是好的。
没有记忆的御风行与云染月表现得尤为平静,倒不是说其他人不平静,而是这两人明明没有花想容的记忆,反而接受得如此的快,这也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别这样看本少侠,本少侠本来就不想跟你们争宠,反正这女人又不会对我变心……”御风行吃完饭后,正坐在一旁擦着他心爱的剑。
见几道眼光时有时无的看过来,他手中的剑一放,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几个人被他的话给弄得一脸暗沉,尤其是南宫婉约,她脸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