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崖前,苏晚与战越的袍角翻飞,像极一幅山水泼墨画,相依并靠,远远的看去,便是才子与佳人,谁也没料到会是知己,战越长长叹息一声:“这一切应该怨我,如果没有我便不会有之后的事情。/这一切应当是我来承担,而不是你,莫要太愧疚了。”
苏晚却只是微微一笑,“我说过的,这是我自愿的,与他人无忧。接下来你打算如何?百里凤的事情,随了重九吧。”她是真心的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
战越叹息一声,“她已经得到伏法,一个死去的人,还会得到什么。放心吧,至此以后,东赢便会赢来一片盛世太平。”
苏晚看着他,“我相信你可以。夜深了,且先回去休息吧。”
“你呢?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天下之大,那两味药材如何难寻,你可有什么线索?”战越本想着与她一起去寻,现在看起来没有可能了。
东赢的一切交托在了他的手上,他便要担负起帝皇的责任。若是不能解决了这件事,又如何谈去云游四方?
苏晚的眼前也是一片茫然,轻摇首,“一切皆是未知,我相信所有的一切皆是天定,只要我们前行,定可以找寻到其他两味药材。”
“好,近来东赢大伤,你到此处也没能好好的休息一番,在朝中上下稳定之后,我亲自为你饯行之后,才离开,好吗?”战越转首,一脸痴迷的看着苏晚。
这般姣好如花的女子,却终究只能远观。他倒是开始希望这一切不要那般快的结束,为何不能缓一缓,这般便可以永远的看着她的一颦一笑。
可是他将她这般的滞留在此处,不能前行,那么东方煜便会一直昏迷。这个男人的一切都牵动这个女人的心,那一瞬间他又开始希望她能展开欢颜。
人或许就是那般的纠结复杂,自相矛盾着。
苏晚与战越踏着夜色归去,灯火阑珊,星光璀璨,终究是要分离的。
……
苏晚再次入宫之时,已是半月之后,又是一年的冬,一年的年尾,除夕夜。此时的东赢上下一片稳定,朝中百里凤的余孽纷纷剔除,战越亦崭露头角。
这时百官也才渐渐的发现原来一直为傀儡的皇帝战越根本不是一个无知的弱点,而是一个大智若愚的君王。良久的策划,终于将战家天下从百里凤的手上夺回。
经过半月的整顿,宫中上下恢复了一片平静,更是恢复了以往的盛世清歌。第一个除夕夜,大雪将至,一片银妆素裹的世界,看起来好不动人。
苏晚坐在马车里,撩着车帘见外面落雪纷纷,手掌接过一片晶莹,看着雪花在掌心里一点点的化去,就好像生命一般,渐渐的流逝。
多少个除夕夜。
原来不管多久,她始终不能没有东方煜。还是不太习惯一个人独立于风中的感觉,原来的温暖的怀抱是毒瘾,使人欲罢不能。难怪人人皆说,人只要一旦有了七情六欲,便活得更加的疲累,有所牵绊,做起事来又怎会如了一人那般的潇洒,随心所欲。
马车径直扬鞭进宫,再至东赢皇宫的设宴大厅--畅音厅。厅内建造极其大气,也看得出来曾经东赢在此处花了不少的心思。战越居于帝王位,妃嫔伺候于身畔。
玉石台阶下的两侧摆放着仙鹤鎏金香薰炉,里面焚着龙涎香,那是帝王专属的香气。大殿的两侧摆满长桌,按着位份,尊卑依次排下去。
重九居于帝皇右手下,苏晚居于他之后。帝皇的左侧便是当朝丞相,是个三朝元老,虽是年岁已高,却是心如明镜。这次的宫变之中,他也有很大的功劳。
萧宗平居于其下,并没有因为他与百里凤的血缘关系,萧家受到一分的牵连。因为他的变节,这才会有了成功的宫变。因为战越初掌权,切不可大犯杀忌,只能一步接一步的培养自己的势力。
战越高举手中的酒樽,“若是没有众位爱卿,战家的天下早已落入百里氏之手。本皇代表列祖列宗敬众位爱卿一杯!干!今夜不醉不归!”
“帝皇,万岁万万岁!”百官起身,高举了酒盅,仰头饮尽。
战越的眼神落到苏晚的身上,“众所周知这次本皇之所以能大胜,还有一个人功不可没。那便是南启太子妃,她嫁于靖王,全是因为百里氏以她的丈夫要挟,她这才妥协,同时与本皇理应外合,杀了个百里氏措手不及。”
话虽如此,百官却仍旧有些瞧不起苏晚的作为,一来她是女子,二来她出的招其险,她的手段众人更是有所闻,更加的知道没有她,便没有这场场的腥风血雨。
苏晚低首抚着莲狐的毛发,只是轻出声,“鉴于两国交好,苏晚这才出此了下策,没有人是大公无私的,帝皇太抬举苏晚了。”
“哈哈……以后东赢与南启永结交好,并且此生唯东赢马首是瞻。”战越除了想到这个法子来帮她以外,便没有什么法子了。之前她在南启所受到的困境,他能清楚的看到。没有东方煜在身畔,她要承受的一切,太多太多。
如果他这般的向南启俯首称臣,便可以将她在南启的地位,彻底的提高。
苏晚的心微微的触动,战越所做的一切,她只能拿了这些来回报,否则她便要此生欠了他的人情。
酒过半巡,苏晚有些闷了,便抱了莲狐出去赏梅,又是一年的梅季,她记得那时便在园子里初见了天真简单的重九,叵是没有这个遇见,会不会便不会将他伤这般的伤。
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