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瑞云公主身边的人都是出自凉氏，只是在太祖皇帝龙驭之后，就被人清理光了，后来凉氏想再派人过去，却都被瑞云公主打发出来。”
齐洛娘也叹了口气，她听长辈们提前瑞云公主的时候，也不明白这位公主心里是怎么想的，即便武德皇后去得早，没能亲自教养瑞云公主，可至少在太祖皇帝还活着的时候，瑞云公主身边还是有凉氏的人，怎么也能教导瑞云公主一些为人处事之道，可后来的情形，却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到最后，凉氏也就冷了心，瑞云公主死后，秦川县主又被接进了宫中，更加没办法安排人了，谁也没有料到，秦川县主最后竟是这样的一副性子，她若不是占了是太祖武德皇后唯一的亲外孙女的光，恐怕早被人整治惨了。
齐纨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道：“如果秦川县主真想求娶凉氏女，你怎么看？”
齐洛娘摇了摇头，道：“不成的，凉氏没那么掉价。”
长安侯府连开国三公七侯都不是，是靠着仁宗皇帝才起家的，当年凉氏与皇室和五地世家之间闹得太僵，后来孝帝死，凉氏退让，宗室和群臣在太祖皇帝剩下的几个儿子里挑挑捡捡，最后捡出了仁宗皇帝，而长安侯府就是当时运气好站对了队，靠着拥立之功才得以封侯。
像这种没什么根基，完全是靠运气才爬起来的勋贵，绝不可能在世家联姻的名单上，哪怕是旁支女都别想，就算是做暗子，还要挑捡一番的，比如汪氏，好歹嫁的也是开国三公七侯之一，尽管广成侯已经降爵成广成伯，更是落魄得没眼看，可即使如此，在世家眼里也比长安侯府强。
“秦川县主毕竟有武德皇后的血脉。”齐纨笑了笑，这大概也是秦川县主这么有信心的理由。
齐洛娘仍是摇头，道：“除非长安侯世子有绝世资质，要么有成为当世大儒的潜力，要么是无双战将，否则，还是不可能，只论血脉的话，凉氏存世千年，外嫁女不知有多少，血脉可多得数都数不清，又哪有那么多的女儿可嫁。”
好吧，看来秦川县主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凉氏择婿的标准真不是一般的高。齐纨想到这里，思绪突然岔开，就想到了郑易，那个家伙真不好知道好在哪里……好吧，以郑易的才学，只要不短命早夭，确实有成为大儒的可能，琼花道人的眼光，实在是厉害。
这思绪一插开，就不大容易收回来，秦川县主的事就这么从齐纨的脑子里给搁开了，倒是一心想着郑易学剑的事，等他学成归来，她倒要跟他好好较量一下，见识见识他口中一定能打败莫日根的那最后七剑。
不过很快她就没工夫胡思乱想了，因为一回到齐府，许沙氏就拿了许多拜帖给她，全是来自京中各大世家的，排在第一个的就是姬氏。
齐纨一张张看过去，突然抽出一张，疑惑道：“这个是单氏……”上次在京中时，好像没听说单氏有人在京中。
许沙氏低笑道：“单氏是江东世家。”
齐纨顿时醒悟，道：“取代王氏来的？”
王氏占据江东，但并不意味着江东只有王氏，这个单氏应该就是江东世家之一，王氏这一倒台，单氏大概就趁势而起，取代了王氏在江东的地位。
“当年江东大小二十七家世家，家家缟素，这单氏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吧。”
五地世族，不管大小，都跟凉氏有仇，这个单氏送拜帖来是什么意思？
许沙氏道：“娘子入宫时，我派人去打探了一下，这单氏虽也是江东大族，但一向受王氏压制，其势力居于江东之末，这次王氏倒台，单氏出其不意，抢先占据了王氏大半的势力，如今，正受江东其他世家的逼迫，岌岌可危。”
“胆可够肥的，胃口也不小，他抢得到，吞得下吗？”齐纨冷笑。
许沙氏道：“正是因为吞不下，又不甘心吐出来，所以，才投来拜帖。”
“什么意思？”齐纨略一沉吟，就明白过来了，“单氏想向凉氏投诚，让凉氏助他保住抢到手的利益？”
想得可真美，凉氏凭什么要助他。
“娘子要见吗？”许沙氏问道。
“见，怎么不见，我倒想知道单氏为什么不去别的世家，比如姬氏，或者除了江东之外的其他四地世家，偏偏来找与他有仇的凉氏。沙娘，你安排一下，明日……下午吧。”
许沙氏应了一声，齐纨又继续看拜帖，最后把在王氏倒台中出手帮过她的那几家拜帖挑了出来，“这几家彼此都亲近，后日下午，一起邀过来，咱们就在府里办个小雅集，也算是我答谢他们了。其余的，送上回礼，婉谢他们就是。”
许沙氏一一应下，见齐纨再没有其他吩咐，便转身准备去安排，才走出几步，却听齐纨又道：“明日秦川县主可能会登门……”迟疑了片刻，“若是有拜帖送过来，就直接回了吧。”
她心中对武德皇后怀有十二万分的敬仰之情，在她的印象中，武德皇后是个完美的女人，拥有完美的人生，她不想被秦川县主破坏掉这份印象，今日在皇后宫中见到秦川县主，已经让她失望了一次，她不能接受武德皇后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全无凉氏女应有的风范。相见不如不见，这样她还能继续保持着对武德皇后的幻想。
许沙氏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秦川县主是谁，转头看了看齐纨的神色，这才又应了。
事实上，秦川县主比齐纨想像的还要急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