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宏就这么干了,而且都没跟祁王爷打声招呼,直接就去了淮阴郡王府当了孝子贤孙。当时的宗务司已经是祁王爷在管着,过继之事,也是祁王爷提出来的,老淮阴郡王提出来的条件,也是祁王爷一口应下的,现在李宏先斩后奏,老淮阴郡王也认了这便宜孙子,祁王爷却不肯答应,他不说不愿意让儿子过继,只说李宏和早夭的世子是平辈,过继李宏不合礼数。
老淮阴郡王是个操蛋脾气,也不跟祁王爷打嘴上官司,直接就拿了剑要在祁王爷跟前抹脖子,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没了李宏这么个蠢货,哪里还有宗室子肯当这个冤大头,难道要让自己的儿子真的死了连个烧香的人也没有,那老淮阴郡王还不如直接抹脖子死了干脆,反正他这一房也算绝了嗣,活着没意思。
祁王爷被逼得脸都青了,没办法只能认了这件事,眼瞅着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没多少利益只光有个虚名的爵位就卖爹卖自个儿,祁王爷实在是气得狠了,就要将李宏从宗牒上除名,这个儿子他不认,除了名之后跟他再不相关,爱过继谁家就过继谁家去。
可是老淮阴郡王又不干了,李宏要是从宗牒上除名了,那他“爹”也就是刚死的淮阴郡王世子岂不是就等于过继了个外人,没有宗室身份,那李宏还有什么值得过继的。不过老淮阴郡王无权插手宗务,最后他腆着一张老脸去求了先帝。
先帝是个性子绵软的人,耳根子也软,对宗室尤其宽容,见老淮阴郡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实在是可怜,就做了个和事佬,把这事给按下来了。
只是这件事情的影响实在太坏,先帝后来又下旨,不许人谈论此事,后来日子久了,这事渐渐也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要不然,以凉氏部曲的能力,也不至于隔了这么些天才打听出来。
齐纨听完事情经过,才吃惊道:“这么说,与沐家娘子有婚约的,根本就不是现在的这个淮阴郡王?”
她心中越发感到惋惜了,沐梅君得倒了多大的霉,才摊上那么个爹,又摊上这么个夫郎,也难怪淮阴郡王如此厌恶自己的王妃,担了那么个臭名声,就算沐梅君本身是无辜的,可在名义还算他的母亲,又未嫁就先死了未婚夫,其实还是个克夫的望门寡,哪个男人心里能不介意。
可怜红颜薄命,只因遇人不淑。
贪狼愤然道:“可不是,最可恨的是,李宏当时就已经与赵氏有了婚约,就为了这么个爵位,他将赵氏贬妻为妾,在沐氏王妃死后,才扶为正室。还有那个祁王次子李宽,也是倒了血霉,因这事闹的,最后祁王一怒,取消了荫恩的郡王名额,李宽与爵位失之交臂,把李宏恨入了骨头里,几次想揍,又因祁王妃偏心,屡屡护着李宏,李宽一怒之下,出走从军,因能力出众,立下赫赫战功,被当今圣人封为骠骑大将军,加封北宁侯,直到现在还镇守在北方边关,不曾回京。”
话到后来,已是带有几分敬佩之意了,照他的想法,祁王府的一众子孙中,也只有这个李宽还算个人物,不靠恩荫,赤手空拳照样能搏出个前程。
齐纨倒不关心那个李宽如何,她匪夷所思道:“这么大的事,老淮阴郡王就没有通知英国公府?”
婚约都换人了,英国公府却不知道,这不摆明了是骗婚?这老淮阴郡王也不是个东西。
“英国公府淡出京中勋贵圈子太久了,建康城离盛京又远,再加上当年的事情,先帝亲自下了封口令,哪里有人肯冒风险告诉英国公府呢。”七杀冷淡道。
等到后来知道了,可人都嫁了,又能如何,只能认了呗。
齐纨的脸色沉冷下去,对当年的事了解得越多,她就越厌恶淮阴郡王,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子,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这样的混蛋,竟然还顶着爵位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
“既然是过继,那么淮阴郡王和祁王爷就不再是父子,怎么还有父子名分在?”
贪狼应道:“一则是先帝的封口令,旁人都不提此事,二则是当年老淮阴郡王死得不巧,过继之事还没有完礼,他就病死了,结果李宏也不地道,顶着淮阴郡王世孙的名义给老淮阴郡王送了葬,就再不提过继的事了,自己承了爵过安乐富贵的日子,也有旁的宗室看不过眼,可因着先帝的封口令,竟是提也提不得,也是由此,淮阴郡王在宗室中臭了名声,很不得人心。”
怪不得当日那么多勋贵敢去看淮阴郡王的热闹,原来淮阴郡王在宗室里早就没了地位,现在旁人忍让他,全是看在祁王的面上,到底他还是祁王的儿子,关键是有个偏心于他的祁王妃,而祁王对祁王妃又一向敬重,等祁王和祁王妃不在了,恐怕淮阴郡王在盛京里也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去请献管事过来。”
许献来得很快,垂首道:“娘子,您有什么吩咐?”他看出齐纨的脸色不好。
齐纨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色,道:“明天还是由你亲自去淮阴郡王府,二月初六,我要搬进去。”
怎么能让那样的混蛋过安安稳稳的好日子呢?这样的人渣,只配过家无宁日的日子,她真是迫不及待了,不想再拖下去。
许献一怔,却没有问为什么,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转身出来,就把“杀破狼”叫过去问了个清楚明白,这才知道自家娘子是被淮阴郡王干的那些事给气狠了。
“李家竟然出了这么个无耻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