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棣低头俯视离他只距三步之遥的女子,她平静的神情和带着怒火的眼眸让他很恼火,分明是她耍诡计,居然还能在他的威压下这般颐指气使,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有本事,很快就会揭晓。
二人对视的时间虽然很短,众人却闻到了电光火石交错的火药味。
不过很快她们觉得定是自己太害怕才产生了幻觉,刑若悠只不过是一介女流,气势怎么可能与堂堂南宫将军匹敌!
刑若悠才不会管他人怎么看她,压抑着的那蠢蠢欲动的药性提醒着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地!
是以,她将头转向事发地点,开始为自己洗白:“南宫将军认定条条证据都是指向本王妃,可本王妃却觉得疑点颇多。其一,南宫将军道本王妃有坏左相府声誉的动机,只因我家王爷三年前所做之事。可本王妃当年才十二岁,与左相府无冤无仇,为何此时要坏你们清誉?”
她见南宫棣没有打断她的意思,才继续道:“其二,将军刚才指出假山周围被人动过手脚,地上的药粉是从上面的机关洒下的,布置这些机关至少需一个时辰,而从你们家的家丁阿东看到本王妃到事发这段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半个时辰,本王妃头一次来左相府,要摸清地形,还要以一敌三,最后又要布置机关,你当本王妃有三头六臂不成?
其三,从那边铺了满地的药粉可以看出,这些药粉分量不少,本王妃身上若能藏匿那些药粉,周围的人会看不出异样?若说本王妃有外人接应,你们左相府守卫森严,至今可有发现可疑人物出入?
最后,小翠确实是让本王妃前去见左相夫人,至于究竟是她说谎还是别的什么,本王妃无从得知。笔北就蹂若没有离开假山后,定然也会中药,后果与小翠无异,你们担当得起吗?!?
言罢,刑若悠转头一个凌厉的眼风射向南宫棣,声声不让:“本王妃还怀疑是你们居心叵测想悔我清白,羞辱我淩王府,就算到了圣上面前,本王妃也问心无愧!”
那些原本鄙夷刑若悠的贵媛们听她分析完后,觉得似乎也在理,可左相府素来以清正廉洁立于世,她们实在难以相信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该相信谁。
南宫棣听完刑若悠的分析后,脸色越发的沉,他刚从西南边疆赶回京,就听家里侍卫来报出了这样的事情。进门后遇见自家三妹的贴身丫鬟雨烟,她又将事情复述了一回,苗头都是指向刑若悠的。
外加他一直对淩王怀恨在心,才会有概念先入为主,此时再回想,自己在盛怒之下的判断确实有失平日的水准,却又不愿就此罢休,调整心神才道:“淩王妃真是伶牙俐齿,本将军确实有所疏忽,若要事情水落石出,得等当事人清醒之后,不知淩王妃可愿等?”
等?你大爷!
等到那三个中了烈性-催-情-药的家伙彻底清醒,她估计早就被燃得没理智了!
刑若悠正准备毫不客气地拒绝,那个唤雨烟的丫鬟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结巴着道:“二少爷,夫人说请贵媛们都各自回府,两位表少爷都承认是以前垂涎小翠美色不得,今日才会······”
“什么?!”南宫棣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风风火火地回府查案,最后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刑若悠却在心中对左相夫人竖起了大拇指,好一招弃车保帅,将矛头推到那两个表亲身上,既保全了左相府的面子和始作俑者她的小女儿,又不会伤了与众世家的和气,一石二鸟!
尽管南宫棣不怎么相信自己母亲的这套说辞,还是让下人礼貌地将那些宾客送出了府。
在刑若悠经过他的身边时,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警告着:“告诉濮阳澈,杀姐之仇,本将军一定会让他还!”
刑若悠看都懒得看他,只拉着早吓软了的笑笑出府上了马车。
街道的拐角处,柳兮卿一直看着刑若悠的那辆马车消失,才收回了视线。
从今日起,她心中多了一个一定要战胜的对手——刑若悠!
······
左相夫人刚训了一顿自家小女儿,拒绝二儿子的探望,遣散了下人,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略显无奈地单手扶额,笑道:“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你家闹了这么多事情心烦,我这不是担心你还不愿见我呢!”一个年方三十的美妇从角落中走出,若是刑若悠在一定会惊一跳,居然是她爹的小妾之一、刑若岚的生母李姨娘!
“哼!你还会不好意思,为了敖寸心,你什么做不出来。”左相夫人说的话虽带着讽刺,却并无半分恶意,倒像是与相识多年的老友在叙旧。
“敖寸心是我的主人,生前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得保全她的女儿。若不是为了保全小主人安危,我怎么可能嫁给刑天岩做小妾!而你是主人相知的姐妹,不也是在全力相助她的女儿么!”李姨娘不客气地坐到左相夫人面前,玩弄着她收藏的半个玉镯,“东西给她了么?”
左相夫人略显惆怅一叹:“你对她下手也够重的,万一她没躲开怎么办。给是给了,就不知她能不能发现,毕竟,她根本不知自己的娘亲究竟是怎样的人。还有你,这么多年也一直瞒着若岚,她知道后能接受么?”
“你也知道主人的身份是机密,若是小主人身份暴露,三国内恐都无立足之地,我也是被逼无奈。”李姨娘想起似乎不怎么开窍的刑若岚,无奈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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