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回到医院已经是八点钟了。她进去的时候,发现胡亦诚正在喂雪儿喝水。雪儿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虽然还在咳嗽,可是小脸上已经有了笑容,一见到她走进来,不由得尖声叫了一声妈妈。
“来了?”胡亦诚瞥见了她,也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显得有几分疲乏。
“你忙了一天也辛苦了,不如你回去睡吧。”她抚摸着女儿瘦弱的小手,对胡亦诚说道。
“我一点也不累,倒是你,黑眼圈都跑出来了,今天晚上我在这里,你回去睡觉!”胡亦诚虽然疲倦,却显得很精神。
“那怎么行呢。我已经跟公司请了三天的假,从明天起暂时就没什么事了,可以来照顾雪儿。”她面露愧色地说道。从小到大雪儿体弱多病,可是闹到要住院这么严重的事还是头一遭。
“那行,今天晚上还是我,你看我把睡袋都拿来了,倒是你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来替我。”胡亦诚的脸上挂着谑笑,但他的态度是认真的。
末了,她拗不过他的好意,俯身亲了亲雪儿的额头,这才发现女儿的被窝里还有一只邦尼兔子。这种兔子换作是她,她是不会给女儿买的,以往在商场里见过这种兔子要好几百块一只。那么肯定是胡亦诚。
“雪儿,这兔子是谁给你的?”她明知故问。
雪儿刚要说话,胡亦诚已经率先说道:“你还不走吗?都累成这样了。”
她哧地一声笑了,回头嗔他:“我就知道是你!以后别再给雪儿买这么贵的玩具了。”
“这才多少啊,不到两百呢。”胡亦诚说道,“我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雪儿了,就算是给她的见面礼。”
她穿上外套,胡亦诚站在她身后帮她,这种细节在他们拍拖的时候就有了,也不是说他特意这样做,只是性格使然。
“好啦,我先回去了。不过你记住,以后不要再随便买东西给雪儿,我不想她被你宠坏。”她竖起一根手指头,像是在给他警告。
“这么漂亮的小女孩本来就是要让人宠的。”胡亦诚理所当然地说道。
她淡淡地笑了笑,冲着床上的雪儿招了招手。雪儿似乎也不反感这位叔叔,起码没在她地方露出任何不高兴的表情。她放心地走了,这几天为着雪儿的病,一直没怎么睡好觉。走到医院的门口,她加紧了步子,而且破天荒没有为了省钱而打了一部计程车回家。
她的家是一个旧小区内,因为贪图它交通便利,地处闹市,要去哪里都方便。她摸黑上楼,却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心口一下子就吊了上来。
眼前的人足足比她高一个头,轮廓模糊不清,只是晃着一个小火点。她马上就意识到那个人是谁。
“晚上我会找你!”那句话像蛇一样从心里钻了出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总是说到做到。
“还不开门,是不是要我帮你?”
熟悉的声音传来,像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她吞噬。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雪儿不在家,否则被他发现了女儿,万一……她不敢细想下去。
腰肢像是被人摸了一把,她打开门,却堵在了门口。
“有什么事非得进我家谈吗?”
“里面有人?”
黑暗中似乎可以想像他那含着讥笑的眼眸。
“如果你不怕吵到别人,我不介意跟你站在门口谈公事。”
一听到公事,她的态度不由得软和了下来。她不能丢失这份工作,这一行这么小,做了两个月就被人炒掉,实在是太过丢脸。她忍气吞声地请他进去。
他无师自通,修长灵活的手指按到了镶在墙上的开关。房内立即大放光明。
她见他没带笑容,眼睛里却隐约地闪烁起一丝笑影。
“我口渴了。”
听着他那木板板的声音,她只好忍着去给他倒水,走到厨房,发现热水瓶里的水都是冷的,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煮过水了,只得取出电水壶,开始煮起来。
半晌,他走进厨房,不由得皱起了眉。这套房子太小了,装修设施都很一般,这五年来她就是“隐居”在这里?
“你这五年来一直在b城?”
“你来我家不是谈公事吗?为什么问我这个?”她不高兴地回答道。这五年以来她不跟家里人联系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下落。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她躲不过的。
“好,我先跟你谈公事。你们卓越提出的条件我全部都同意,但是我只想要你全权负责……”
“这……你不要把私人的情绪带到公事中来好不好?”她是愿意带艾末,更愿意为卓越效劳,可她不愿意时时都要跟郑嘉希见面,联系。
“我就是带着私人的情绪来处理这件事,你可以不同意,我会跟你的上司去讲明,你觉得她会不同意我提出的这个要求吗?”他说的振振有辞,而且她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火药味。
“好,我可以答应你。”她只好作出让步,艾末对她三番五次的请假已经大为不满,这也难怪,她二十出头,正是拼搏事业的好年纪,可是她不同,她有女儿要照顾,可同时也需要这份工作来养家糊口。
他听后,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满意。五年前的旧帐新恨齐齐地涌上心头。他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五年了,他为此付出了五年,五年前她不声不响地走掉,今天终于让他遇到了她。
他不明白当年她为什么要提出离婚?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