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慧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这是她隐藏在内心的痛。当时她移民加拿大的时候,因生活富裕,可是为了小事又整日与郑梓华吵个不停。她对这段婚姻感到深深的厌倦。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让她遇到了每天散步的一个年轻男人。因为她也有饭后散步的习惯。一来二去,两人竟然相识了。本来那个男人比她要小二十岁,她也从未想过会爱上一个外国人。但是那个男人却对她大为赏识,对于她的年纪毫不在意,每天无事献殷勤。最后在异国男人强大的追求之下,她沦陷了,每天都深陷在这种桃色漩涡里无法自拔。
“你是承认了吧。”他看着自己的母亲久久地没有言语,心里的失望难以用笔墨来形容。尽管母亲从小就忽视照顾他,可是在他的心里一直是很尊敬自己的母亲。哪怕是父亲要跟她离婚,都坚定不移地在站在她那一边。然而事实的真相永远要比想像中来得残酷得多。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做这样的事情。寂寞空虚不能作为出轨的借口。
“我……”汪慧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无助,很茫然。她那脸色在很短的时间内几次忽白忽红。今天原本是她跟儿子,儿媳团聚的一天,可是为什么现在这局面弄得这样尴尬。
“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真的这样做!”他最后一丝侥幸被现实敲得粉碎。他倏地站起身来,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汪慧突然掩面痛哭起来。那个男人在得知她离婚之后就带着她远走高飞,若不是她事先偷偷地藏起一笔钱不让那男人知道,恐怕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那男人花光了她带去的钱之后就把她弃于车站自己一走了之了。她带着落寞,痛苦的心回到了加拿大,不过她也算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后来又问了前夫要了一笔钱,照样过起有车开有房住,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对于男人,她可不敢再轻易触碰了。旅游成了她最大的消遣。
如果这一件事郑梓华不提起的话,将成为她心底陈藏着的最大的秘密,可是如今这个秘密已经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公开了,就像是被人猛地掀开了遮羞布,将自己的隐私暴露得一干二净。
“你原谅妈吧。怪只妈一时糊涂。男人可以娶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女孩子,可是女人却不能这样做。我做了,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到现在想起这件事还后悔莫及。我跟你爸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就结婚了。婚后你爸为了工作而忽视我,我很寂寞,所以每天出去逛街打麻将。可是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移个民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汪慧将手从泪流满面的脸上移开,眼部周围微微地红肿着。
这对于他来说是晴天霹雳,虽然他对此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当事实赤祼裸地摆在他的眼前,无情地击中了他对母亲所有美好的印象。
为什么出轨的偏偏是自己的母亲?那么这几年以来,父亲对此守口如瓶,绝口不提汪慧的过错,无非是想在他的心中给母亲留下一个完美的形象。他意识到后悔了,误解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在他小的时候一直在外拚命拼搏,无非是想给他这个独生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可是他却误会了父亲。
汪慧眼睁睁地看着他迈着沉重而拖沓的脚步走出了门口,自己也怔怔地站了起来,泪水流到了嘴角边,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话还没有说出口,更多的泪水纷纷地往下掉。
星妍目睹这一幕,匆匆地向汪慧告别,也追了出去。她看到他机械地走向自己的车旁边,也拉开另一侧的车门坐了上去。
“其实你妈也不想这样……”她听到自己无力的声音在车内荡漾着。
他冷冷地睃了睃她,这一眼令她胆战心惊。那是一对充满绝望而又后悔的眼神。
“人做错了事总有千百条理由来为自己开脱。在我的观念里,错了就是错了,永远也成不了对的。”
“那么你想怎么样?”她知道他已经压抑到了极点,而自己所说的一个字或者一句话有可能会引爆他。她尽量地选择婉转的措辞。
“你问我怎么样,我也想知道自己要怎么样。”他笑了起来,却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他踩下油门,车子像是受了伤似的发出一阵哀嚎。他开起快车来吓得她魂魄都没了,窗外的大风把她秀丽的长发给吹乱了,她紧紧地拉着把手,生怕自己从敞开的车窗里抛了出去。这一路看得她战战兢兢,无数次与别的车擦身而过,差一点要蹭到的时候,他猛到方向盘躲过了。
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隐隐地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你车子开得这样快,也无济于事啊。何必拿生命开玩笑呢。”她捂着自己嘣嘣乱跳的胸口叫道。这种经历比过山车还要刺激,可是她宁愿不要这种刺激。
“我小的时候常常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怎么样才能有一个和睦的家庭。那个时候我想取悦他们,我把书念好,争取每一门功课都拿到高分。可是我父母从来没有关心过我这个。我妈,她视打麻将,逛街为生命。后来我小学一念完,就被送出国,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独立生活。她也从来没有打电话来对我的生活上学习上的事操心过。”说到这里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回去看看你爸。”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从小也是吃尽了苦头,尝遍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