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珺没有立即答应她,反而是问:“你昨晚睡了几个时辰?”
清辰心里一抽抽,不确定皇上这话里的意思,也不敢回答,只是有些心虚的望着他的侧颜,手心里开始冒冷汗。
“你要更换太后宫里的人手这个事情,考虑了多久?要让良婕妤置身事外全身而退的这个主意,又是什么时候想好的?朕不召你侍寝,你每天晚上就在琢磨这些事情对吗?”
清辰黯然道:“不然呢,漫漫长夜,臣妾睡不着的时候,要如何打发时间?”
皇帝眉心微蹙,沉默了片刻,却没有去接她的话,转而问:“既然你想要保护良婕妤,为什么不肯对她言明,而是一定要她恨你呢?”
清辰张了张口,却无法跟萧珺解释她已经跟良婕妤说明白了,只是她执意不肯,她才必须要将她强行禁足。若没有目的,没有人会孝顺太后到不惜性命的地步,告诉皇上良婕妤执意不听劝,他不起疑心才怪。
想了想,只好说:“臣妾跟良婕妤其实并无多少交情,她不见得会接受臣妾的好意,所以,一些事,让她慢慢明白会更好。”这样的托词,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萧珺斜斜睨了他一眼,不满道:“朕提醒过你在太后宫里要步步留神,不许伤了自己,倘若你做不到,就不要再往寿安宫去了。”
清辰急忙说:“臣妾做的到,今天只是个意外而已,谁走路能一辈子不摔跤呢?摔倒了爬起来就是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后宫里可不比别处,朕是怕你连小命都摔没了!。”
清辰丝毫不在意皇帝担忧的呵斥,搂着他的肩膀,悄声在他耳边问:“若是太后宫里伺候的奴才,全都换成了皇上的人,你说以后她还敢刁难臣妾吗?”余下的话,清辰没好说出口,毕竟还是太后,身份在那搁着呢,一些话说的太白,反而显得她太不懂得尊老敬上了。
若是全都换成了皇上的人,就算太后真的有心折磨她,又有谁会听她的呢?以后太后的懿旨,怕是出不了她的寿安宫了。
萧珺轻哼了一声,纵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却也没有给她好脸色看,“朕若是你,这个时候就会好好想想太后接下来会怎么对付你,你换了她的人,若是以为她会就这样算了,未免就太天真了。”
“臣妾知道,皇上放心吧。”已经到了端阳宫的宫墙外,清辰远远看见锦秀在宫门口急的直打转,便问:“皇上,锦秀去过御书房吗?是不是她求您去找臣妾的?”
萧珺似乎还是有些不高兴,沉着脸色说:“锦秀一向沉稳,连她都耐不住性子了,你说朕能不着急吗?以后去寿安宫,要记得带上她,多个人跟着总是好的。”
清晨噗嗤一笑,“臣妾这又不是去打群架,哪里用得着带那么多人,不过既然皇上吩咐了,臣妾照做就是。”
回到端阳宫,顾云枫还未赶过来,清辰不愿让皇上看见自己腿上的淤青,便好劝歹劝的将他劝走了。
腿上的淤青她自认为没什么大碍,可顾云枫却黑着脸对她说:“你是傻的吗,说是让你跪着,可谁也没拿锁链锁着你,你就当真一动不动的跪了两个多时辰,你是不是不想要你这双腿了!”
她不是不想动,一开始是咬牙忍耐着,后来没了知觉,也就感觉不到如何了,如今听见云枫这样说,才忽觉有些后怕,长时间的血液不畅通,搞不好会弄得自己以后都无法走路了。为了那个老妖妇,搭上自己的双腿,那可是不值得。
锦秀端了热水来替她敷着肿胀的小腿,有些不忍心的说:“娘娘,都是奴婢不好,若是奴婢能早些去找皇上,娘娘也就不必受这么大罪了。”
“第一次去寿安宫,无论如何都要吃些苦头的,本宫心里有这个准备,这不能怪你。”然后又吩咐云岚说:“你去吩咐常喜,让他去找小胤子,就说本宫吩咐他的事,明天可以动手了。”
“是,奴婢这就去。”云岚将手里的药膏递给锦秀,出了西暖阁,顺便将在外面收拾药箱的顾云枫给送了出去。
到了晚间,清辰的双腿越发酸胀的难受,甚至都无法站立行走,膝盖的关节也疼的厉害,饶是云岚和沁雪给她按摩了半宿,可她还是疼的无法入睡,无奈只好吩咐云岚说:“明早你去承坤宫给本宫告个病吧,我这个样子,去了也只会让人看笑话。”
云岚忙应着,又说:“福公公做事倒也麻利,听说晚膳后,他就将太后宫里的宫人给全部撤换了,太后骤然间听见这个消息,气的差点昏了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就……就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还砸了不少东西,娘娘下次见了太后,可得要格外小心了。”
清辰冷笑道:“她是当着众人的面,就忍不住心火,破口大骂了本宫吧?这个早在本宫的预料之中,没什么不好说的。太后独霸后宫大半辈子,多少年没人敢忤逆她的心意,却在本宫手里吃了这么大一个憋屈,她就算要杀了本宫,本宫也不会觉得奇怪。”
云岚拿羊皮软袋替她覆在膝上,轻轻的捶打着她的小腿,也哂笑道:“太后今天让娘娘跪了那么久,她心里是舒服了,可却没有想到,娘娘还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骤然间砍去她那么多的心腹之人,也难怪她会如此愤怒。”
“她还有力气砸东西,就证明她的身体还没有糟糕到本宫想要的地步,看来,本宫还要继续‘用心伺候’她才行。”
抚着自己酸痛的双腿,清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