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被这突然起来的事情弄得还未回过神来,只是机械的按照清辰的嘱咐,避过院子里的人去了屋后。
清辰又问:“适才沈昌来搜查的时候你在哪里?”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费力的抬手指了指北窗下的帘幔,清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适才沈昌来内室搜查,她一直站在北窗下的帘幔前面,屋子里烛火本就不怎么明亮,她的身影恰好就将他当了个严实,因为她一直站在那儿没动,沈昌才没有搜查她的身后,让他躲过了这一劫。
而适才皇上进来的时候,沈昌已经带人走了,他大概是无力再拖着云岚,所以情急之下将她丢到了窗外,而自己却躲到了横梁上。
见他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清辰便吩咐锦秀说:“快去拿伤药来,先保住他的性命再说。”
锦秀疑惑的转头望向她,问:“娘娘,您为何要这样做,我们应该把他交给沈统领才是。”
“栖凤宫外面到处都有侍卫巡逻,这会子再交人,我们还能撇的清吗?别人会不会误认为我们走投无路了,这才将人交出去顶罪?”刺客逃到她宫里,又没有被搜查到,这会子再将人交出去,难免会有藏匿之嫌,宫里谁都知道她恨太后,倘若这会子再出现这样的巧合,难免会让人猜测这刺客是不是她派去的?
清辰弯腰去查看那人身上的伤口,头也不回的对锦秀说:“他若死在这里,我们岂不更麻烦,还不快去!”
锦秀有些不情愿的去拿药箱,清辰对那人说:“我不会害你,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等风头过去了,自然会送你离开。话向来算数,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想问一句,你究竟是不是萧宏派来的人?”
“当然不是,我与你本无仇怨,原本是不想伤害你的,只是觉得性命难保,这才想,想临死前替人……如果你肯救我,我自然也不会再伤害你。”
清辰见他身上不止一处刀伤,惊恐之余沉重的叹息道:“皇宫里本就有许多高手护卫,太后宫外又有重兵把守,你怎么可能得逞?你与太后有仇怨,却不知道,你若真杀了我,倒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她巴不得我死呢。”
那人冷笑道:“谁让你是天子宠妃呢,皇宫里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太后害你小产,你必然也是恨她的吧?”
清辰惊讶的问:“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管,只要你信守诺言,我必然也不会再来为难你。”说完,那人眼神一虚,整个人便躺倒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云岚和锦心急慌慌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清辰满手是血的在清理他身上的伤口,锦心急的直跺脚,指着他问:“既然他已经昏死过去了,我们把他交出去不好吗?”
“把他交出去,万一他醒来之后恨我违背承诺,一口咬定是我指使他去刺杀太后的可怎么办?”清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赶紧帮我给他治伤,拖的越久,我们的麻烦就越多,他若能快些醒过来早点离开,我们就不用再这样提心吊胆的了。”
锦心和云岚无奈之下,只得过来帮忙,替那人上好了药,又见他因为失血过多开始发烧,无奈之下,清辰只得写了药方,嘱咐云岚天亮之后去太医院拿退烧药。
云岚有些担心的问:“娘娘,这个时候我们去太医院拿这样的药,会不会太惹眼了些?”
清辰望了眼躺在软榻上的人,咬了咬唇,无奈道:“你悄悄的告诉顾云枫,就说昨晚我半夜起来受了些风寒,需要些退烧药,让他把药交给你,不用过来诊平安脉了。”
锦心撇了撇嘴说:“若是告诉他娘娘身体不适,他怎么可能会不过来探望?倒不如说奴婢有些不适,不想在这个时候惊动人,让他把药交给云姑姑就是了。”
其实这个时候,不管找什么样的借口,都难免会惹人怀疑,顾云枫也不是傻子,他跟着萧珺那么久,什么事一点就透,就算是说锦心不适,他也必然会过来探望,若见她没事,不起疑心才怪。他若猜到了真相,又怎么会不告诉皇上?要知道,他始终是皇帝的人,大事上,他是绝对不会效忠清辰的。
可除了这样,清辰也着实没有办法了,锦心见她面上有难色,也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忽的起身说:“不就是受个风寒吗,又不会死人,皇宫里有的是好药,还怕医不好奴婢吗,奴婢豁出去了。”
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清辰与云岚对望了一眼,还未想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就听小祥子在外面喊道:“哎吆我的小姑奶奶,这大冷的天,你怎么顶着风在外面洗头发呢,若是冻病了可怎么好?”
听锦心嗤道:“你瞎嚷嚷什么,小心将娘娘吵醒了,我今晚得守夜,困的厉害,出来通通头清醒一下,何必这么大惊小怪的!”
小祥子忙赔笑道:“是,是,那我去帮你拿棉巾。”
云岚轻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却赞叹这丫头的勇气。
清辰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背过身去在锦秀端着的金盆里弯腰净手。
天刚蒙蒙亮的时分,锦心果然发起了高烧,小祥子陪她去太医院拿药,锦心居然就在那里昏倒了。
太医院的杂役帮着将人送了回来,顾云枫也开了不少退烧药给她,因着太医院诸人都亲眼见着锦心病了,因此也就没疑心这药的其他用途,如此事情总算是搪塞了过去。
只有一个人听闻这消息默然不语,萧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