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多少知道,当初这皇位本不该是萧珺的,只因前太子和同父异母的肃王爷争的太凶,前太子遭人暗算身亡,太后这才强迫他娶了皇后,借助朝中一干大臣的势力,硬是将萧珺扶上了皇位。顾蔓芩曾经跟她说过,虽然前太子和当今皇上是亲兄弟,但两人性情却大不一样,萧珺对江山社稷没什么兴趣,游历在外多年极少回朝,若不是为了保住太后一族,为皇兄报仇,他也不会勉强自己坐上这皇位。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不觉就走到了太液池边,清辰惊觉之下猛的住了脚步。这个地方,就是前两天兰贵人落水身亡的地方。此刻岸边正有个女子在放许愿船,那载着心愿的小船,晃晃悠悠行的极为不稳,随时都要翻船的样子,那女子探下身去,用手小心的拨着湖水,荡出一圈圈涟漪,将那小船送的更远些。
清辰猛然间想起初入宫时,她在太液池边乘凉,因这地方偏僻些没什么人,她便脱了鞋袜坐在岸边赤脚踢腾着那湖水玩耍,恰碰上太后身边的蓉嬷嬷经过,那老嬷嬷便意味深长的劝道:“绾贵人,这太液池的水虽然清,但却深得很,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冤魂,为安全起见,贵人还是离这水边远些的好。”
她当时懵懂不解其意,如今回想起来不禁浑身一冷,蓉嬷嬷那时劝自己,是否也是在警示?她这才意识到那话里的意思有多么可怕,太液池几百年来,有多人溺毙在此死于非命,又有谁说的清?
岸边的女子转过身来,顾蔓芩忙拉着清辰上前请安,“嫔妾见过叶容华。”
清辰也跟着行了礼,见面前的这个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脸圆圆的,一双杏眼灵动有神,发上钗饰不多却件件华贵大气,着蜜合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裙,整个人看上去素雅大方,温婉敦厚,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涵养有度。
叶容华忙轻声道:“两位妹妹免礼吧。”然后望着清辰问:“这位妹妹不知该怎么称呼?”
清辰忙又福了一福道:“臣妾是隐凤轩的绾贵人,给叶容华请安了。”
叶容华虚扶了一把,微笑着又将她打量一番,“绾贵人快请起,你我姐妹不用如此多礼。”
清辰对这个温婉柔和的女子莫名就生出几丝好感,思及刚才她的举动,有意无意的说:“叶容华也是出来散步的吧,只是水边的风冷容易扑人,还是离得远些的好。”
叶容华点了点头,又仔细的望着清辰,神情微微有些诧异,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多谢妹妹提醒,秋天风寒,妹妹也该多加件衣裳才是,怎么还穿的这样单薄?”
清辰望了一眼顾蔓芩笑道:“原本是想和顾姐姐在熙和宫附近转转的,谁知不知不觉就走远了,今日天气好,倒没觉得冷。”
叶容华虽然极力克制着,但依然探究的望着清辰,似是在她脸上找寻什么,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客气,多了几分关切之意,“虽如此说,妹妹也该多注意才是,往后一天寒似一天,当心着凉。”
清辰见她没有半点架子,人又和蔼可亲,心内也觉喜欢,“多谢容华关心。”
叶容华背后的小丫头子知画小声提醒道:“主子,我们出来的久了,该回去了,不是说晚上皇上还要过去咱们那边吗?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叶容华微微颔首,向清辰和顾常在告辞:“我还有事,就不陪两位妹妹玩了,你们要是得了空,一定要去我那边坐坐,我备了好茶候着你们。”
清辰和顾蔓芩忙又行礼,“叶容华客气了,臣妾恭送容华。”
清辰望着叶容华远去的背影问:“叶容华是不是叶太傅的女儿?是前太子和皇上小时候的老师?”
顾常在挽着她的手边走边说:“可不就是吗,你只看这举止言行便知道了。”
两人走出去不远,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争吵声,清辰和顾蔓芩对望了一眼,不知发生了何事,顾蔓芩拉着她往前走去,“我们过去看看。”
原来薛婕妤也在园中散步,碰到了叶容华,叶容华本来都已经给她让路了,只是她的小丫头子知画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块石子,脚下一滑一头冲出去撞了一下薛婕妤,其实也只是擦了一下薛婕妤的肩膀,薛婕妤也没什么大碍,可她却一口咬定是叶容华想要谋害她腹中的皇嗣,话便说的难听了一点。知画气不过便和她顶了几句,薛婕妤仗着自己有孕在身,居然让人当众掌掴了知画十几巴掌。饶是叶涵玉涵养再好,也有些忍不住动了气,一张脸涨的通红,却还是尽量忍着。
清辰和顾常在向薛婕妤行了礼,薛采妍不屑的瞥了她们一眼,“今天这御花园中怎么这么热闹,什么阿猫阿狗都出来闲逛,撞上你们这些人也真是晦气。”然后冷哼一声扶着婢女的手走了。
这边叶容华扶着被打的嘴角流血的知画心疼不已,顾蔓芩也叹道:“她也真狠,这么点小事居然将人打成这样。”
清辰忙劝道:“叶姐姐快回去吧,让人找个御医来给知画看看。薛婕妤如今怀有身孕,有皇上太后捧着,姐姐也别和她一般见识。”
叶容华本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口还是忍了下去,带着知画快步离开了。
顾蔓芩摇了摇头:“这还没生下来呢就如此嚣张,若是真生个皇子,还不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了?”
清辰想了想说:“算了,她也不过是看着叶容华刚进宫给她个下马威罢了,以后看见她尽量躲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