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公公进来之后,俪妃见此人面生的很,根本就不认识他,正疑惑不解,听那小公公磕头道:“奴才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给各位娘娘请安,奴才是来还俪妃娘娘银子的,之前娘娘托奴才给宫外的一位姐妹带些银钱补贴家用,可是奴才无能,去晚了人已经搬走了,没有找到娘娘所说的那位女子,所以特地来还娘娘的银子。”
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八百两的银票,恭恭敬敬的递了上来。
俪妃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见一旁的吟香眼睛一亮,一把抓过那银票,像是怕她不承认一般的故意提醒道:“娘娘难道您忘了吗?前些天同娘娘交好的那位雪倩姑娘给娘娘带信说她从良了,娘娘念在曾经姐妹一场的份上,赏了她八百两银子的安家费,娘娘再好好想想可记起来了?”
看着吟香那紧张期待的眼神,俪妃也慌乱的点头道:“是,本宫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只是时间一长就忘了。”
皇后又问吟香:“既然这银子是你家娘娘赏人的,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吟香又望了皇上一眼,可怜巴巴的含泪道:“皇上,皇后娘娘,不是奴婢不肯说,是奴婢想着这银子的去向……实在是碍着雪倩姑娘的身份不好说……”
宫里许多人都因为俪妃曾经失身青楼而瞧不起她,倘若知道她如此厚待一个从良的歌妓,岂不更加轻视她?吟香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可是又怕被皇上责罚,不敢说的十分明白。
皇后见吟香倒也反应够快够机灵,也微微放下心来。
宁妃对清辰无奈苦笑,这都什么时辰了,都要快子时了,这个小太监要还银子,什么时候不能还,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求见,分明就是皇后施的援手,可纵然她们心里都明白,又能怎样呢?
皇上还未来的及发话,便又听到俪妃宫里的掌事太监高得升来回说,碧霄宫里有两个小太监畏罪自缢了,临死前写了遗书是他们偷卖了俪妃宫里的御赐之物,为的是接济家人,如今连累主子受责罚于心不安以死谢罪了。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便再和俪妃没有半点关系,清辰想皇后的手脚倒也快,这才多大一会就逼得人做了替死鬼。
俪妃闻言却突然瘫坐在地,似乎无限心痛的说:“这又是何必,本宫又没说怪他们,因为一点子身外之物却搭上两条性命,值吗?”
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在演戏装慈悲。
萧珺起身什么都没说的往外走去,事情到这个地步,他也实在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俪妃宫里的亏空是怎么回事他心中已然明了,眼前看到的这一出出他若真的相信,那他就是傻瓜!
可是没有证据,就算是皇上也不能给她定罪。
俪妃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皇上走了好一会,她还怔怔的回不过神来,直到吟香起身去搀她,她才逃过一劫般的扶着吟香吃力站起身来。
宁妃见皇后的神色也不好,有些事情她能猜到,难道皇上就猜不到吗?今晚究竟是谁在暗中帮着俪妃,根本无需言明,大家心里都清楚。
皇上临走没有发话,可宁妃心里也很清楚,皇上越是如此,便越是对一个人失望透顶,俪妃的恩宠,怕是要到头了。
看着俪妃不甘的样子,宁妃哂笑道:“皇后娘娘,夜深了,臣妾也该回去了,娘娘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皇后如今还能说什么?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点头道:“是啊,太晚了,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夜深风寒,脚下的路并不好走,你们也都多留神着些。”
这话似乎带着些威胁的成分,却又似乎什么都没说,可两人皆一脸平静的恭敬道:“是,臣妾告退。”
现下不管是清辰还是宁妃,谁都没有心思再去揣度皇后话里的意思,有本事就继续斗下去,清辰早已不是那个战战兢兢只求自保的小贵人,走到这一步,就算皇后也轻易奈何不得她,那她还有什么好怕?
待到宁妃和清辰出了承坤宫的门,皇后才目光严厉的望着俪妃说:“你若凡事再自作主张,本宫也帮不了你了,今晚的事如何挽回圣心,你自己看着办吧!”
“皇后娘娘……”见皇后转身就要走,俪妃慌忙解释道:“臣妾也正是因为想多帮娘娘做些事情,才想要把皇上的恩宠留的更长久些,臣妾并非完全为了自己。”
皇后冷哼道:“你既然还想帮着本宫,那行事前就要先问问本宫是否应允你那样做,否则本宫可不会一直帮你收拾烂摊子!”
俪妃知道自己如今前路艰难,想要自立门户还不是时候,便忙恭敬道:“是,臣妾知错了,多谢皇后娘娘为臣妾周全着,臣妾感激不尽。”
皇后依然没好气的说:“知道错就好,时辰不早了,本宫也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你最好乞求大皇子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劫,否则就算不杀你,皇上这辈子也不会再原谅你。”
俪妃此刻也是真的有些气馁了,含泪轻声道:“是,臣妾告退。”
宁妃与清辰的轿子一前一后,两人却始终沉默着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就好,实在是无需多言。
走到岔路口,宁妃掀帘对清辰说:“宸妃妹妹,皇后说脚下的路并不好走,要我们小心着些,其实这一路走来,本宫觉得不是路有多难走,而是绊脚石太多了,你觉得呢?”
清辰淡淡笑道:“宁妃姐姐说的是,行路难,不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