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珺望着她的那一双幽深的双眸越加的平淡无波,语气也寒漠的听不出喜怒,“你身边两个贴身的丫头,一个出言不逊顶撞俪妃,一个出手伤人,这可是事实?”
清辰跪在地上,并无半分惧意,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里也就坦然了,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在打颤,不是害怕,而是她觉得自己八成又在发烧了。适才出了热汗,回来又被冷风扑了,她这身子真是没用的很,她得趁自己神智还算清醒的时候,尽快把话说清楚。
“皇上明鉴,锦心出言顶撞是真,可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若不是俪妃娘娘话说的太难听,臣妾的丫头也不至于会忍不住冒犯娘娘;至于出手伤人,那是万万不敢的,当时娘娘说臣妾不敬,要掌掴臣妾,锦秀觉得娘娘的行为有些失了理智,便及时拦下了她。
其实锦秀这样做,也是为了娘娘的声誉着想,今天这一巴掌掌掴下来,臣妾受点委屈没什么,可后宫中人以后会如何看待俪妃娘娘?是恃宠而骄,还是刻意折辱?
宫中的规矩,嫔妃受罚不得打脸,即便是皇后娘娘也只可罚不可打,臣妾敢问皇上,俪妃娘娘凭什么掌掴臣妾?
臣妾闭门不出,只为静心养病,并不曾招惹谁,可俪妃娘娘带人在臣妾宫里就想发落了臣妾的丫头,臣妾身为主子,难道就眼睁睁看她们白白受辱而不吭声吗?”
皇后不满的皱眉道:“容贵嫔,俪妃跟你说的可不一样,她说是锦心出言不逊在先,才想要教训她一下,可是你却拦在头里,还扬言要吟玉走不出你的熙和宫,这可是真的?”
清辰沉着回道:“皇后娘娘,锦心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奴婢,她跟着臣妾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向来不与人为难,俪妃娘娘高高在上,她就算再不知好歹,也不会主动去挑衅娘娘的威严,除非她是嫌自己活得久了。”
“锦心人呢?”皇后的目光瞥向屋外,“怎么不见她进来认错?”
清辰不慌不忙的回道:“臣妾去给老祖宗送佛经,老祖宗见了那丫头喜欢,就暂时留她在身边伺候几天。”
皇后脸上一僵,脸上划过几许恼意,凉凉道:“你们主仆都是有福气的,连个丫头也能入了老祖宗的眼,还真是不简单呐。”
萧珺此时也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适才听俪妃哭嚎喊冤,直哭的他心烦,句句都是清辰如何不敬,如何羞辱她,纵然一身是伤惹得皇后大怒,他却知道清辰绝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必然事出有因,果然如此。
俪妃扶着吟玉的手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睛也红红的,一副凄哀无助的可怜模样,“皇上,臣妾竟然不知容贵嫔如此好的口才,颠倒黑白易如反掌,如今又有老祖宗护着她的那个丫头,以后怕是更不把臣妾放在眼里了。臣妾是像蒲草一样低贱,连这宫里的丫头也比不上,臣妾还有什么脸面伺候在皇上跟前,不如皇上就赐死臣妾算了,也省的让臣妾活在世上受人轻贱落人白眼。”
她一边啜泣一边说,抽抽噎噎说的人心里直发酸,若不是知道她在做戏,连清辰都禁不住要同情她几分。
萧珺听见这话,明显不悦的沉了脸说:“不许胡说,你是朕的俪妃,只要你不妄自菲薄,这宫里就没人敢轻贱你。”
皇上转头望着一同跪在地上的锦秀问:“锦秀,你可知罪?”
锦秀沉着道:“奴婢知罪,奴婢当时只怕两位娘娘将事情闹大了,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才出手阻拦俪妃娘娘,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皇上和娘娘惩罚。”
“仅仅只是阻拦吗?”萧珺的声音里蕴着怒气,一把撸起俪妃右手的衣袖,斥问:“那俪妃的手腕为何会伤成这样?”
锦秀愕然抬头,就见俪妃的玉腕上有五个清晰的淤青手印,衬着那样白皙的肌肤有些让人不落忍去看。锦秀一时就有些发懵,她当时用了几分力气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就算抓的是小孩子的手腕,也不至于会变的这样严重。
清辰也吃了一吓,转头去看锦秀,想她应该不会如此没有分寸,以下犯上伤害妃主这可是死罪,她又是极沉稳的性子,再生气也不至于将俪妃伤成这样。
俪妃掩面继续哭道:“皇上,臣妾知道没有臣妾之前,容贵嫔一直是这后宫最受宠的,嫔妾的出现让她觉得失落不平衡,心生怨恨才让身边的人对臣妾下此狠手,臣妾本不想生事,打算这样忍下就算了,可偏偏还是让皇上看见了。臣妾好心去探望,却被人诬陷臣妾挑衅,臣妾觉得好冤枉。”
萧珺放开她的手,沉声道:“俪妃,有件事情朕想让你明白,你的出现并没有让容贵嫔心生怨恨,更没有让她因此受到朕的冷落,她就算心中一时不如意,也绝不会糊涂到让锦秀去伤害你,这一点朕还是相信她的。”皇帝转身问:“所以锦秀,你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锦秀忙回道:“皇上,奴婢虽然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可是奴婢并不是傻子,将娘娘的手腕伤成这样,仅是大不敬这一项罪名奴婢就担待不起。奴婢当时阻拦娘娘,为的就是不想让事情闹僵,可若奴婢将娘娘伤的这样重,岂不是将矛盾越闹越大吗?且不说皇上会如何,仅是贵嫔娘娘这边,奴婢就无法交代。奴婢再蠢也知道伤害主子是死罪,犯不着因着一场口角把奴婢的性命搭进去。”
清辰听她说的句句在理,便知道俪妃手腕上的淤青绝不是锦秀所伤,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