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旭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却依然力争道:“天子华诞,嫔妃若有同日者,理应提前或延后庆贺,皇上携贵嫔娘娘同庆已是不妥,如今却还带她来议政殿接受百官朝贺。我朝自立国以来,只有皇贵妃位同副后能享此殊荣,贵妃或者普通的嫔妃都未有过这样的恩典,皇上是否也该让贵嫔娘娘退避一下呢?”
萧珺也许早已料到秦天旭会有这样一套言辞,不急不缓道:“朕今日就算不带容贵嫔来此,她今日生辰又逢册封大喜,难道你们就不该向她道贺吗?若按照你们的说法,祖宗旧制皇贵妃才能接受百官朝贺,难道是想要朕在此加封容贵嫔为皇贵妃吗?若诸位爱卿真有此意,朕也可以随了大家的心愿。”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震惊的不得了,大乾自开国以来,压根就没有立过皇贵妃,再不识相的人此刻也能看出来,皇上今日是有意抬举容贵嫔,不管是跪拜还是加封,这些皇上迟早都会给,今日只是个开始罢了。
早有聪明人已经开始妥协,还有一些人是不想得罪秦林两家,再有便是一些忠心不二的党羽之徒始终站在秦林两家的立场上。
作为皇后的父亲,当朝国丈,林青山毕竟辈分在此,无论如何他总是要规劝两句的,何况他心里也清楚,这个容贵嫔以后怕是会成为皇后的劲敌,不能不在她尚且羽翼未满的时候压制住她才可。
林青山也出列道:“皇上,封皇贵妃不是儿戏,除非家族有大功或者本人有大德才能当此殊荣,臣实在不知容贵嫔娘娘何德何能可以晋封为皇贵妃。作为贵嫔,接受百官朝贺已经不妥,皇上若是再执意加恩,私底下怕是会引起朝臣非议。”
“朝臣非议?”萧珺冷笑一声,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你们想说什么,大可以现在当着朕的面全都说出来,背地里的议论朕向来是不予理会的。”
沐敬芝见两人全都开了腔,知道那些爪牙们很快也就要出声附和了,忙出列道:“林大人此言差矣,自古忠臣,君让臣死臣不能不死,性命尚且毫不吝惜,又怎么敢在暗中诋毁皇上?这是心地坦荡的臣子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此时工部尚书薛涛也站出来说:“皇上,微臣觉得有些人大可不必如此草木皆兵,贵嫔娘娘今日生辰,皇上恩典同贺,不过是皇上对娘娘的恩宠而已。娘娘有晋封之喜,作为臣子理应道贺,微臣实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清辰居高临下细细看过去,见朝中这半年多的时间,确实增添了不少年轻的面孔,而这些人便都是皇上的新生力量。不管皇上做什么决定,也不管是对是错,他们都会支持,因为争权无关对错,他们要维护的是皇上的威严而已。
沐敬芝会心一笑,带头跪了下去,“微臣恭贺皇上千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贺贵嫔娘娘芳诞,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这一跪,身后立刻有大片的人毫不犹豫的随着跪了下去,也有一些人犹犹豫豫的撩了撩衣衫,还在迟疑不决。
清辰高坐其上,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站一跪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跪,是臣服是效忠,至少不会是障碍。
她端和笑道:“今日本宫得皇上垂爱,一起来与列为大人打个照面,若是觉得本宫受不起你们的道贺,你们大可以不必行这一礼,今日本宫受不起,来日也不会再接受。”
这话说的虽委婉,可那些老狐狸心里却都明白,这个容贵嫔并不是个好惹的角,她这是在说,今日你们不跪我,便是与我为敌,他朝我若得势,便与你们势不两立,到时候就不要再想做墙头草。
而看皇上的意思,不管皇后娘娘以后在后宫的处境如何,他是绝对都不会亏待了这位容贵嫔娘娘的。朝堂形式如此微妙,皇上雄心大志,已然露出独霸朝政的决心,此刻拂逆圣意,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话音未落,便又有许多人屈膝跪了下去,秦天旭和林青山回头四顾,见站着的全是自己的死忠属下,脸上不禁微微有些色变。
皇上望着鹤立鸡群的几位大臣,心中已然有数,以后这些跪着的人,不管清辰是封贵妃还是皇贵妃,他们都不会再阻挠,而剩下的那些人,待到时机成熟,便可以清君侧了。
这样僵持着始终不是办法,既然皇上的目的已经达到,那清辰便可功成身退了,她起身福了福身道:“皇上,臣妾有些不适,先到暖阁等候皇上,臣妾告退。”
萧珺微微点头,赞赏的望了她一眼,聪明人总是知道进退,“你先去歇一会,朕一会就过去。”
扶着云岚的手走下丹墀,清辰每一步都走得稳重得体,含笑昂首自众人面前经过,自有她的澹然不迫,似乎那些复杂阴晦的目光,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身后传来山呼万岁的声音,清辰脸上绽出一个由衷的微笑,原来与他并肩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纵然眼前万分凶险,可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
她在东暖阁等了不多时,便见皇上心情很好的大步走了进来,福泉早让人捧了皇上的常服来候着了。清辰亲自帮着皇上更衣,然后问:“皇上这会子就跟臣妾一起去欣华殿吗?”
“倒也不急,朕陪你走走可好?”萧珺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朕赐给你的那座百子闹春的屏风可还喜欢吗?”
清辰抿嘴而笑,心里暖暖的,“皇上知道臣妾想要个孩子,就让人送了那么一座屏风过来,嫔妾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