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容走后,清辰回宫用过早膳便去了太皇太后宫中,太皇太后正在佛堂礼佛,暂时不便打扰,她便在院中等候。 恰世子萧珏也在,清辰见了便忙上去请安:“嫔妾见过殿下。”
萧珏笑意淡淡,很随意的温声问:“何必多礼,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珍婉仪在谁面前都这样小心翼翼吗?”
清辰垂首道:“宫中是讲规矩的地方,礼多人不怪。殿下多次救嫔妾于危难之中,这份大恩大德怕是今生无以为报了,只愿来生结草衔环报答殿下。”
萧珏似是很怕听到这样的话,连忙摆了摆手,“何必说的这样严重,那种情况下任是谁都不会袖手旁观,所幸你没事。珍婉仪以后见了我,千万别再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就算你不觉得不舒服,我都觉得难受。我这个人与人相处最重自然两字,若是两人之间不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终究是没趣。”
他站在廊下的一丛盆景后面,着一身月白色的蜀锦华服,腰间坠有墨绿色的盘龙玉佩,和一个蓝底祥云花鸟图的金线荷包,头上戴着赤金蟠龙冠,温雅淡然的语气一如他整个人的气质一般,听上去让人说不出的熨帖。
清辰站在院中的台阶下望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说平等,可在这等级森严的宫里,何来平等之说?不过倒是很欣赏他的这份心胸,禁不住就多看了他两眼,见他温然一笑,她忽而就避开了他的目光,纵然萧珏的眼神磊落坦荡,可她还是有些不适应,跟一个美男子对视太久,终究是会心跳加速的。
萧珏步下台阶,随手拿过放在一盆山茶花盆沿上的剪刀,边修剪着枝条边似随意的说:“珍婉仪最近好像总是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可是又步步高升,我真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该同情你。”
清辰见他似乎也不怎么会打理那茶花,有好几下居然连有花苞的枝条都剪了下来,可又不知该不该阻止他,只好顺着他的话说:“是恭喜还是同情,这要看各人的心境吧?有些人觉得我很幸运,有些人觉得我很可怜,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该是哪种心情。”
萧珏略感诧异,转过头来望着她若有所思的问:“怎么你竟不高兴吗?”
清辰望着自己面前的一盆茶梅淡淡笑道:“以前读书,曾见到过八个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总不太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如今我的心情用这几个字来形容倒也不过分,我并非品德高尚的君子,也非胸襟豁达,只是因为我无前朝亲族羁绊,得失与我而言便没有那么重要。况且,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贫寒的人,那样的日子并不多么可怕,反而心境更加平和。”
萧珏的手还握着那把剪刀,一恍神间那剪刀便已架在了一朵开得正好的茶花上,他略有些疑惑的问:“难道你所求的,并不是你真心想要的?”
清辰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面前的那盆茶梅,望着那娇艳的花朵,语气平淡道:“我只求自己和身边的人能平安,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
争与不争是一回事,得失的心情是另一回事,纵然她**辱不惊,也会拼力去争,这并不矛盾。所求的与真心想要的,不见得非得是同一种东西。纵然是宫中的女子,谁的心底又不渴望一份真心?只是求不得,便只能为家族去争那所谓的荣**,身不由己而已。9261314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