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到御书房门前跪着替皇后鸣冤请愿的人越来越少,及至到了第四天,只剩了一个言官赵大人。
萧珺站在窗前,望着御书房阶下那个孤单的身影,不禁陷入沉思。
扶风看出了皇帝的心思,低声问:“大臣们刚开始心意那么坚决,可也不过才三天的功夫,就都不见了人影?皇上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吗?”
“当然蹊跷,这件事情看似是为已故的皇后鸣冤,实则是冲着皇贵妃来的,所以他们没道理这么快就放弃了,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扶风,你着人好好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帝转身往东暖阁而去,又吩咐福泉说:“着人将赵大人拖下去吧,这个老倔驴真是烦死朕了。”
扶风随着皇帝到了东暖阁,又问:“皇上,您说大臣们这么快就息事宁人了,会不会和沐大人还有谢大人有关系?”
皇帝在暖炕上坐了,一只手习惯性的敲击着桌角思忖道:“若真是他们二人所为,朕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这么快便将人都劝了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这是两派势力之间的争斗,宁妃那边的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妥协,那么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扶风沉吟道:“若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必然就是沐大人和宁妃娘娘私底下有什么交易,不过,这些天沐大人并未进宫,宁妃娘娘那边,也无人出宫,他们之间又能达成什么协议呢?”
皇帝一时也想不通,蹙眉沉思道:“朕也奇怪呢,怎么皇贵妃有难,谢瑾轩和沐敬芝竟像是说好了般,谁都不出言维护,若不是有了主意,又怎么会袖手旁观?看来这些人里头,只有这个赵大人耿直愚倔,不是另有所图的。”
皇帝的意思是,这个赵大人,没准虽然受了人的蛊惑,但却不见得就是宁家一党的人,不然若真如扶风所言,两下里达成了什么交易,那么这个赵大人也不该还在此死跪了。
皇帝话音未落,便听到外面有人高呼道:“皇上,皇后娘娘若是被皇上赐死,那是死得其所;若是因着家族获罪而死,那是死在大乾的律法之下,臣也无话可说,可是皇后娘娘却惟独不能死在皇贵妃的淫威逼迫之下,逼死国母,那是大不赦的死罪,求皇上严惩皇贵妃以正宫规!”
福泉擦着满头大汗进来讪讪回道:“皇上,那个赵大人被拖下去,又跑回来了,您看这……”
皇帝不耐烦的吩咐道:“那就把他撵出宫去,朕现在不想看见他。”
福泉忙应着,出去派了几个小太监,拉硬拽的将人架到了宫门口,可那赵大人还想返回来再次哭求,却被之前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两个小公公给拦了下来。
那两个小公公苦口婆心的劝了他半天,却被他一巴掌给打翻在地,怒声斥道:“狗奴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人是受了皇贵妃的指使,才来劝阻本官,本官告诉你们,这事皇上要是不明察给皇后雪冤,本官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那个狐媚惑主的女人怀了我大乾的纲纪。”
那两个小太监见他不听劝,也被他给打恼了,便按照之前小胤子的吩咐,二话不说将赵大人给死死抱住拖出宫去。
这若是在平时,两个小太监没准也难降服的了他,可他在御书房门前跪了这几天,身子着实也有些吃不消了,结果就这样被人硬硬的拖出宫去塞进了马车。
赵大人骂骂咧咧,精疲力尽的由着车夫送他回府,可说来也巧,半路上不知怎的拉车的马受了惊吓一路狂奔,将他从车子里翻出来摔断了腿,没几天的功夫,便又有人传进消息来说,这位赵大人碰上了个糊涂大夫,吃错了药被药死了。
清辰听到外面传进来的话,也是只冷冷一笑道:“如果连皇后身边的人都劝服不了他,那他就是真的想找死了,本来看在他还算是个清官廉吏的份上,能将他劝回去也就算了,可没想到他如此不识抬举,再这样跪下去,本宫的名声前途都要毁在他手里了。”
云岚也叹道:“这个人,也真是糊涂,既然娘娘都让皇后身边的人去劝他了,那他就该借坡下驴,如此走了也不算没有面子,可谁知竟然如此不知进退。纵然他行事磊落,没什么把柄可抓,可这份愚蠢却足以要了他的命。”
清辰懊恼的拿起桌上的扇子,不停的扇着风说:“本宫输了赌注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再这样下去,本宫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事情若真闹大了,两派势力争斗起来,搞不好连哥哥和沐家都会被本宫连累着。
你也看见了,御书房门外跪着的那些人里头,没有一个是宁家的族人或者姻亲,宁妃也是在避嫌,也就是说,她们的势力远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个赵大人的愚蠢和倔强是要逼死本宫的一把刀,他拖着一条腿,还想来宫里闹腾,这是铁了心要和本宫耗到底了,这个节骨眼上,本宫岂能因为他,而将哥哥和沐家阖族牵累进那未知的风险里来!”
云岚见她气的脸都红了,情绪也有些激荡不平,忙温声劝道:“娘娘说的是,既然事情已经了结了,那娘娘也就别再生气了,舒玄做事向来周密,必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外人面前,娘娘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
清辰还是有些心气难平的说:“他的死,势必会引起皇上的怀疑,让舒玄这段时间别再露面了,等事情过去了再说吧。”
云岚忙应着,“奴婢知道了,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