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珺心中有数,桑贵容的死,老祖宗不会就这样算了的,默忖了片刻,皇帝起身和清辰商量道:“多给傅光一点时间吧,朕先送你回宫可好?”
“事出突然,确实需要多给傅大人一点时间准备,臣妾都听皇上的。”清辰扶着云岚的手站起身来,顾云枫施针过后,她觉得双腿舒服了许多,已经不似刚才那般难受了。
云岚帮她穿好了衣服,萧珺过来俯身抱起她说:“朕用龙辇送你回去。”
“多谢皇上。”清辰没有拒绝,只是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这个时候,她是真的很想找个怀抱靠一靠。
出了偏殿,清辰又回头望了欣华殿一眼,见众嫔妃正从殿内陆续出来,皇帝不在,想必皇后也无心宴会,让大家早早的散了。
这场阴谋,皇后至少还谋算到了她想要的,可是卫贵人掺和这一场,除了白搭上自己身边一个奴才的性命之外,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难道仅仅是对皇后为她保胎的报答吗?
思及澄瑞亭那惊险的一刻,清辰心里又余悸未了般的抽紧了起来,若不是自己幸运,可能此刻躺在棺材里的人就不是桑贵容而是她。
不自觉得就又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掌心里被指甲掐破的地方,还丝丝的疼,可她还是禁不住就又握紧了拳头。不愧是皇后,从来都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常人不及的狠毒。
偎在他怀里,清辰满腹的恨意无处发泄,思来想去默然半天才恳求道:“皇上,您一定要为桑贵容报仇!臣妾命大逃得一劫,可桑贵容却就这么……她确实是臣妾失手错杀的,可当时那种情况……”
萧珺将两根手指放在她唇上,轻摇了摇头脸色沉肃道:“你不必解释,朕都明白,当时那种情况下,你不杀她,她就会杀你,朕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能明白你当时的心情有多恐惧,朕只恨没有保护好你,所以你不用跟朕解释。这样的话难免让人觉的凉薄,可朕真的很庆幸受伤害的那个人不是你,不然朕必会让皇后给你陪葬!可就算是让所有人都为你陪葬,没了你,于朕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呢?”
清辰心里轻颤了一下,问:“皇上难道怀疑这件事情是皇后所为吗?”
萧珺冷哼道:“除了她还能有谁?朕就算再少理会后宫的是非,可也知道,当初桑贵容的孩子没了,朕借机发落了皇后,她必然是会怀恨在心。朕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想出这样的毒计来对付你们两个,还在朕面前装贤惠。朕从小跟她一起长大,难道还不够了解她的心性为人吗,她怎么装的出来!”
清辰因为萧珺的话倍觉安慰,有这样一个人如此信任自己,甚至无需言语,他就知道自己内心的彷徨无助,寥寥数语,就让自己心安如初,夫妻贴心大抵如此吧。
握紧了他的手,清辰轻声道:“皇上说的是,臣妾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不敢胡乱猜疑。皇后为了阻止臣妾册封皇贵妃,真是煞费苦心,用两条无辜的人命,做了臣妾的绊脚石。只是臣妾不明白,卫家这是打算要为皇后出力了吗?”
萧珺眼眸深了深没有言语,半天才道:“像卫峥这样的臣子,朕迟早是会罢免的。”
疾风识劲草,板荡识诚臣,危急时刻摇摆不定的臣子,就算危难过后,皇上也无法再放心重用。帝王最忌讳的,就是不忠心,尤其是手握兵权的人。
清辰没再多问,也无需再多问了,就算卫容华诞下皇子,她也注定没什么前途。
皇帝将她送回了端阳宫,陪她歇了会中觉,清辰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经回了御书房。
起来洗漱之后,云岚轻声问:“娘娘,您可想好了等会若是老祖宗问起来,该如何回话?”
“我怕是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的,老祖宗让我过去,是为了训话,不是为了要听我辩解,她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要传召傅光一个人就够了。”清辰心不在焉的捧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杯中的茶叶起起伏伏的在水中打转,就如她此刻的心情般起伏不定。都说人生如茶,要经过碳烧火烤热水烹泡才能出真味,可是她这杯茶,未免也太苦涩了些。
“如今除了傅光的话,老祖宗谁都不会相信,因为她觉得,皇上和世子都会偏袒我。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会因为桑贵容的死受责罚,而是世子的袒护,会让老祖宗对我不满。”
云岚其实不是没有想到这点,沉吟片刻道:“娘娘,也许没有您想的那么糟糕,世子不是转过这个年头就要回梁地了吗?”
清辰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安,“先前因为俪妃,世子伤情痛苦了许久,已经惹得老祖宗很不满了,如今他又为我担了这样大的罪名,就算老祖宗对我起了杀心,我也不意外。她可以容忍我失手杀了桑贵容,却绝对不允许皇上和世子,因为一个女人相争不休,所以惟一的办法就是让我死了,他们兄弟之间,才能相安无事。”
轻叹了一声,清辰怅然道:“古来嫔妃和王爷之间有什么说不清的瓜葛,都是祸乱的根源,因为总有一方不甘心,想要拥有对方,所以就会权利yù_wàng膨胀,而惟有抢到那把龙椅,才是长久之计,如此就会不择手段的去争夺皇权。虽然我知道萧珏不会这么做,可是我这么想,不代表老祖宗也会这么想。为了大乾的长治久安,老祖宗是可以牺牲任何人的。”
云岚慌忙道:“娘娘,您别想那么多了,您这么说,让奴婢心里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