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官辞爵?”薛驸马惊诧的叫道。
“事情闹那么大,父亲以为是轻易能解决的?皇上肯定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我们能拿出来的只有子明的官职和爵位了。”谢澜说道,“现在选择权在父亲手中,看父亲的意思了。只要父亲说,宁可子明辞官辞爵,一辈子做个普通百姓,也要他连名声都不要了,包庇那两个人,我们就一定照做。”
薛驸马看着谢澜,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来。
谢澜往前走了一步,气势压的薛驸马扶着门框往后仰,微笑着说道:“只要一句话,父亲有那么为难吗?”
“你,你这哪里是要我说句话,你这是要逼我啊!”薛驸马结结巴巴的说道。
说句话让薛焕救人容易,可这也就意味着,他和薛焕的父子之情从此断了,说出这句话,意味着在他眼里,薛焕的人生比不上那两个犯了罪的儿子。薛焕从此就会恨上他,恨上薛家,公主府和薛家彻底决裂。
薛焕会不会真的搭上前程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薛焕日后肯定会想办法再去收拾他们,并且绝不会再手软。
“你们恨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逼我?何必祸害别人?”薛驸马愤怒的叫道。
“父亲真是想太多了!”谢澜冷笑了起来,“母亲是何等身份尊贵的人,身为皇上最宠爱的大公主,难道她让你死的自然而然,再改嫁很难吗?她容忍着你,不过是因为她疼爱子明,难道你以为母亲是怕了你,畏惧你?”
“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薛家深受母亲恩德却不知感恩!”谢澜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寡廉鲜耻!”
薛驸马满脸涨红,他心中也清楚,宛平碍于薛焕,对薛家对他容忍多年,时间长了,好像这一切都变成理所当然了。
“我们长辈间的恩怨,与你无关,轮不到你来置喙!”薛驸马面红耳赤的说道,“你以为你母亲就一点过错没有?你以为我又心甘情愿的当驸马?”
谢澜不屑的说道:“你不想当驸马,皇上当年赐婚的时候你大可以拒婚,没胆子在皇上面前拒婚,倒是有胆子在我这个妇道人家跟前嚷嚷自己不愿意!”
薛驸马被谢澜讥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低着头坐在门槛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知道你一向瞧不上我,可惜的是,这次的事轮到你瞧不起的我做主了,。”谢澜退后了一步,冷笑道,“我不会让子明出面救人的,官府怎么判是官府的事,死了算他们倒霉。子明的前程关系到我和我未来的孩儿,我绝不允许子明为了那两个混账东西自毁长城!”
薛驸马猛的抬起头,双眼仇视的瞪向了谢澜。
“我嫁子明为的什么?”谢澜蹲下,和薛驸马平视,轻声耳语,“我是为了过好日子,为了我未来的孩儿一出生就是人上人!你们搞出来的事威胁到子明的前程,那就是威胁我,跟我过不去!你说说,在子明眼里,是我重要,还是那两个混账东西重要?”
“回去吧!”谢澜站起身,悠悠的说道,“免得回去晚了,赶不上见最后一面了。”
谢澜转身回内室,掀开珠帘前她回头看向了呆滞的坐在那里的薛驸马,笑容透着凌厉冷酷,“差点忘了提醒父亲,别伤心太过,您还有两个孙子呢!您要是伤心过度,做出来什么不理智的,那两个孙子可就无依无靠了!”
谢澜进了内室后,听到下人们劝薛驸马离开的声音,隔着窗户看去,薛驸马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突然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怪不得别人。”谢澜轻声说道,“子不教父之过,他们有胆子干出这种事,不就是仗着薛驸马不会不管他们么,而薛驸马有胆子过来闹,不也是仗着你不会不管他么!”
薛焕轻轻叹了口气,从背后拥住了谢澜,说道:“皇上身体已经很差了,马上就到了风雨欲来的时候,我原本想着安些罪名,把他们撵出京城,免得在关键时刻坏事,谁曾想他们那么大胆……”
谢澜笑了笑,回头拉住了薛焕的手,说道:“其实你也挺高兴,有这么个给母亲给自己报仇的机会吧!”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薛焕握着谢澜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知道,谢澜喜欢他是因为前世的他是个君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黑暗中给了谢澜一线光明,但事实上,他根本不是这样光明磊落的人,他内心里充满了算计,狡诈,他甚至不比林绍强。
和善只是他的伪装。
“你傻啊?怎么会呢!”谢澜笑了起来,搂住了薛焕的腰。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女,这世上哪有那么纯粹的人?像前世的她那般良善的人,早就悄无声息的死在某个腌臜的角落里了。
谢澜一行人回到金陵后,薛焕就带着宛平和谢澜进宫请罪,请求辞去鸿胪寺卿的官职还有郡王的爵位。
薛家犯罪的两兄弟是薛焕安排的差事,做出了这样的事薛焕也难辞其咎,尽管人是薛焕自己检举的。
皇上这些日子很少上朝,已经让太孙代为处理政务了。太孙立刻驳回了薛焕辞官辞爵的要求,并第二天在朝会上咬着牙,顶着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脸把薛焕狠狠夸了一顿。
大义灭亲,为国为民,为大家舍小家……太孙把一堆堆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往薛焕头上套。
看着朝会上大部分人都在热烈的附和夸赞着薛焕,另外一小部分人沉默不语,竟然没有一个人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