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分开了一条路,徐俊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个紫袍的老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还有几个抬着谢衍承尸首的官差,看官差的穿戴,都是有品级的武将。
徐俊笑着冲侯知府拱了拱手,指着身边的紫袍老人说道:“这位大家都认识,英国公大人,他是来给我作证的。这位老者是金陵城最出名的仵作陈光,世代都是这个行当,从十六岁开始到现在,已经干了快五十年!”
谢二老爷心感不妙,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把个尸体抬公堂上,是想逼迫侯知府吗?”
“你急什么?”徐俊笑眯眯的说道,“现在请这位经验丰富的老仵作来给大家说说。”
老仵作上前一步,声音洪亮的说道:“在下接到徐大人的邀请,重新给死者验尸,发现死者的口腔中有未咽下去的砒霜粉末。”
“那又怎么样?”谢滟不耐烦的叫道。
“说明死者致死原因并非有毒的茶水,而是他自己吞下了砒霜粉末,茶水中的砒霜是他喝茶时由他口腔传到水里的。”仵作说道。
谢滟尖叫道:“胡说八道!你是说谢衍承自杀的?他为什么要自杀?”
“姑娘,这就不是老朽能回答的问题了,老朽只断死,不断生。”老仵作摇头道。
徐俊示意人带老仵作下去,他笑着对谢滟说道:“你若想知道谢衍承为何自杀,我倒是能找来一个人解你的疑惑。”
他招招手,有人带上来了被五花大绑的金名。
谢二老爷和谢滟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谢滟的手指深深的抠进了肉里。
完了,一切都完了!
谢滟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跌坐到了椅子上。
“这人是谢衍承的贴身小厮,一直服侍谢衍承,今儿谢衍承出了事,他举家要逃跑,幸好在出城门之前被我拦了下来。”徐俊向众人解释道,“这一拦不要紧,从他们家的行李中搜出来几百两银锭子!”
侯知府立刻叫道:“莫非是这下贱奴才毒杀了主子?”
“非也!”徐俊似笑非笑的看着侯知府,他知道这葫芦官想赶快找个替罪羊判了这葫芦案,“砒霜是谢衍承自己吃下去的。”
“原来是自杀!本案就此结案……”侯知府又迫不及待的嚷道。
徐俊沉了脸,“老子东奔西跑了半天,累成狗,好不容易查到真相,你竟然不让老子说完?当心老子去伯外祖父那里告你一状,让你滚回乡下卖红薯!”
侯知府要哭了。
“咳咳,我接着说啊!”徐俊摆出了一副说书讲传奇的架势,“这砒霜呢,是有人让金名给谢衍承的,不过那人哄了谢衍承,说这不过是致人昏迷假死的药,吓唬吓唬谢澜,给谢澜一个教训的。谢衍承信以为真,把砒霜当成了假死药,就那么放心大胆的吃下去了,结果嘛……大家都看到咯!”
林绾笑着拍起了手,十分给徐俊面子,“那给谢衍承砒霜的人到底是谁啊?”
徐俊指着谢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谢滟脸色扭曲,叫道:“你以为你编造个故事出来,就能污蔑我了?”
“这可不是我编的,是谢衍承的小厮金名说的,那银锭子也是你们给他的。还有,这从头到尾都有英国公大人,还有各位武将大人为我作证,我可一句谎话都没说!”徐俊摊手笑道。
谢澜坐在那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是该感慨谢衍承蠢的稀里糊涂搭上了自己的命,还是感慨谢滟太过毒辣呢?
薛焕握住了她的手。
“还是你聪明,一下就猜到了事实!”谢澜轻声说道。
薛焕摇了摇头,站起来,朗声说道:“如今证据确凿,侯知府莫要让杀人真凶潜逃法外才是!”
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也嚷嚷道:“惩治真凶!”
“这谢少爷死的可是够窝囊啊!”
“谢尚书太毒了,难怪皇上不要他闺女当孙媳妇!见人就想杀啊!”
谢二老爷脸上肌肉跳了几下,冷笑道:“什么证据?都是你们找来的,哪足以服人!本官是绝不会认的!”
他带着谢滟在家丁的护卫下,匆匆走了。
谢澜站了起来,着急的说道:“就让他这么走了?”
薛焕笑着说道:“等着吧,他这官做不到明年了。”
出公堂的时候,一行人碰上了等在那里,脸色阴蛰的连尧光。
“你们倒是运气好!”连尧光叫道,怨恨的脸都扭曲了。
谢澜摇摇头,“不是我们运气好,是你们太蠢,诬陷人都诬陷的这么漏洞百出。”
连尧光恨的咬牙切齿,阴阴的眼神从这些人脸上一一划过,“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彼此彼此。”薛焕淡淡的说道,他从来都没打算放过连尧光。
“你别得意的太早了,我早晚要杀了你们,为我父亲报仇!”连尧光恼恨的叫道。
薛焕笑了起来,“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连尧光走了之后,林绍站在那里,看着谢澜头也不回的跟着薛焕上了马车,从头到尾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三哥,咱们回家吧!”林绾看着林绍这样,于心不忍,轻声说道。
今天她和林绍来帮忙,跟谢澜站了统一战线,算是之前那些对不住谢澜的事情的一个补偿。林绍做的再多,谢澜也不会多看他一眼,还是早些走,免得伤心。
徐俊厚着脸皮挤进了林绍和林绾之间,问道:“疯婆子,我今儿帅不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