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握紧了手,她既盼着有人出现,又盼着不要有人经过这里。假如没人,林绍交不了所谓的“投名状”,那是他们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你有别的办法?”谢澜问道。
马山惊讶的看着谢澜,摇了摇头,“我上哪给你们变出个人去啊?”
谢澜便扭过头,不再搭理他。
“嘿!看着娇滴滴的,没想到脾气还挺辣!不过我喜欢!”马山嘿嘿笑道,“跟你商量个事怎么样?杜兄弟交不了投名状,为了保命,早晚得跟了大当家,你呢?不如就跟了我,我保证对你好,天天给你吃香喝辣,不叫你去伺候别人!”
谢澜往一边站了站,在马山期待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道:“我不愿意。”
她还以为马山要恼羞成怒,没想到马山又嘿嘿笑了起来,摸着后脑勺,一脸我懂你的表情,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南方来的女孩子就是害羞,心口不一,嘴上说的不愿意,其实心里是愿意的吧?”
谢澜把帽子狠狠往下一拉,靠着山壁站着,不想再跟马山说话了。
林绍和谢澜在山脚下苦等投名状的时候,薛焕已经秘密赶到了嘉峪关。
老赵一见他,就扑通跪下了,“属下无能!”
徐俊也是一脸歉意,“表哥,这次的事我有负你的托付,让你失望了。”
看两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老赵胳膊受了重伤,薛焕也没说什么,只问道:“可抓到活口了?”
“抓到了!是死士,假扮成蒙古人埋伏了我们和林绍,可惜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徐俊立刻说道,“还有,李舸的女儿原本和澜娘在一辆马车上,已经回了嘉峪关,问她什么都不说,只一个劲的哭,我猜是林绍找到她们,先带了李舸的女儿回来,又去找澜娘……”
薛焕神色平静,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接下来交给我。”
他在风雪的遮掩下,拎着刀翻进了连岭在驿馆的房间。在连岭惊诧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拳打晕了他,像拖死狗一样把连岭装进了麻袋,背了出去。
徐俊抓到的死士已经被打的没一块好肉了,剩一口气躺在麦秸堆上。
薛焕提着麻袋,把连岭从麻袋里倒了出来。
连岭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指着薛焕叫道:“薛小儿,你敢绑架老夫?老夫是朝廷命官!老夫……”
没等他义正言辞的说完,薛焕一脚踹到他脸上,把他打的翻飞到了地上,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再也不敢吭声了。
看清楚了连岭的相貌,徐俊大吃一惊,“表哥,你疯了?你把他抓过来,太孙和太子妃岂能善罢甘休?”
薛焕笑了笑,笑容发冷,对着那个还剩一口气的死士说道:“看见没有?我把你主子带过来了,你不是忠于主子的吗?勇气可嘉!那你能看着我一刀刀剐了你主子,而什么都不说?”
“你别胡说!我不是他主子,我不认识他!”连岭捂着往外冒血水的嘴,呜呜叫道。
徐俊冷哼了一声,“还不承认?除了你,谁会这么急切的要林绍死?”
薛焕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泛着寒气的刀身让连岭哆嗦的站都站不稳,他朝连岭走了过去,抓住连岭的手,按到了桌子上,握住匕首狠狠的扎了进去。
匕首穿透了连岭的手掌和桌面,血水顺着桌子的腿淌到了地上,凝结成冰。
薛焕慢慢抽出了匕首,似是没听到连岭杀猪般的惨叫,换了个地方,又是一刀下去,这次彻底斩断了连岭的右手。
连岭捂着往外喷血的断臂,在地上哀嚎翻滚着,头发蓬乱,再也没有衣冠楚楚的模样,恨不得立刻死了,就能免受这无尽的痛苦。
“你的属下听你的,你不让他开口,我就把你一截一截的剁了,再牵条狗进来,让你看着狗怎么把你一点点的吃下去。”薛焕背着手站在那里,手中的匕首还在滴着血,然而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甚至带着点温和的笑意。
此刻连岭看薛焕,就如同在看一个地狱里出来的修罗,他翻滚着,哀嚎着,痛哭流涕,他以前怎么会以为薛焕是个温厚宽容的人?这人分明就是个恶魔,是皇上手里早就磨锋利的一柄屠刀!
“说,快说!”连岭叫道。
徐俊马上奔到了躺在地上,还剩一口气的死士那里,听死士喘着气说了几句,拼着最后的力气指了个方向,就再也没有气息了。
“他说他追着林绍到了一处群山,没敢离的太近,看到了山脚下有马车碎片,接着林绍带了一个人走,他看到附近有狼出没,远处又有集合的烟火,林绍先带走的人必定是重要的人,剩下那个无足轻重,他就先走了。”徐俊轻声说道,“应该他回去的路上,碰到我们,落到我们手里的。”
老赵是个急性子的,忍不住说道:“林绍那混账要是把谢姑娘留在那里,还有狼出没,谢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
言外之意,人都死了,不是葬身狼腹就是冻死在雪地里,还找什么啊!
“那地方在哪里?”薛焕问道。
徐俊指了个方向,看薛焕提刀要走,拦住了他。
“表哥,若是叫人看到你在这里,你怎么跟皇上交代?”徐俊严肃的问道。
薛焕冷笑了起来,看着已经疼晕过去的连岭,说道:“交代什么?我给他卖命那么多年,还不够给他交代的?他孙子我是没那个福分伺候了!”
老赵半跪在地上,给连岭包扎着伤口,也叫道:“公子,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