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上急匆匆的把他支去了云南,薛焕连家门都没有回,就上路了,宛平只来得及带着慧心和一些亲手做的吃食在城外的十里亭见了他一面。
“澜娘的事你也别太忧心了,俊哥儿会想办法去一趟,到时候看能不能把澜娘带回来。”宛平叹着气,安慰薛焕。
其实她盼着徐俊不把谢澜带回来还好,要是带回来,可真成难题了。
这到底是娶还是不娶呢?
最终,宛平只是说道:“你别生你外祖父的气,他偏心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终究只是外人,他眼里只有阿硕……”
“母亲,我和外祖父打了赌,若是澜娘一个月能回来,我仍旧娶她为妻。”薛焕平静的说道。
宛平又叹了口气,点点头,等人回来再说吧!
万一是挺着肚子回来的……宛平烦躁的摇了摇头,儿子好不容易有个能入眼的姑娘,偏偏摊上这糟心破事!
“这些点心馅饼你留着路上吃,还有一些换洗的中衣,都是新做的。”宛平吩咐吴嬷嬷递了个大包袱给了薛焕的随从,“按说这些东西该你媳妇准备的……都怪那混账林三郎,成国公府是怎么教子弟的,净出些qín_shòu败类!”
宛平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她做梦都没想到,马上要迎新媳妇进门了,聘礼都送过去了,这节骨眼上叫人劫了胡!偏什么都不能说,一旦说出去,皇家,薛家,谢家,林家的脸面全丢尽了。
林大夫人还一副受尽委屈的嘴脸,声称事已至此,木已成舟,要让林绍纳谢澜为妾!宛平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她宛平大公主的儿媳妇给林三郎做妾?林家好大的脸!
薛焕沉默的握了握母亲的手,又弯腰拍了拍一脸懵懂的女儿慧心,平静的眼眸中闪耀着熊熊的怒火。
“爹要走了,慧心在家好好照顾祖母。”薛焕柔声嘱咐道。
慧心连忙笑道:“爹放心好了!”
薛焕经常出远门,她都已经习惯和祖母相依为命了,不像一般孩子那样哭着缠着要爹爹。
看着父亲带着人马绝尘而去的矫健身影,慧心鼓着红润的包子脸,仰头问道:“祖母,五姑娘呢?她去哪里了?”
叫孙女这么一问,宛平更糟心了。
“去外地探亲了,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宛平咬着牙说道。
慧心茫然的问道:“可您和嬷嬷不都说她很快就能住咱们家,我要管她叫母亲了吗?怎么出去了呢?”
“有急事……”宛平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几个字。
慧心看的出祖母和父亲心情都不好,乖巧的点点头,不再吭声了。
薛焕怀着不甘窝火以及一颗反叛在即的心出门了,他想北上,命令却逼着他南下。他愿意为太孙效命,只是因为皇上的嘱托,但皇上到底把他当成了什么!一条为太孙豢养的猎狗!?
远在嘉峪关的谢澜日子同样不好过。
因为她生病了。
大半夜的出逃未遂,又被林绍恐吓了一回,谢澜夜里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西北风发出各种诡异的呜鸣,再联想起惨死在林绍手里的冤魂,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会儿嫌炕烧的太热,蹬了被子,一会儿嫌冷,又把被子捞起来盖上……
第二天谢澜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只看到林绍冷酷的脸,担忧的眉眼,天地好像都在晃动。
林绍好像还在叫她的名字,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她想开口,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林绍一脸担忧的模样,谢澜却想笑,还想跳起来给他几巴掌,都是你个牲口害得老娘生病!
从金陵到过黄河,一路上顶着寒风被林绍夹在胳膊里跑,她撑到现在才病倒,也算是老天眷顾她了。她觉得自己快要病死了,难受的恨不得自己立刻死掉,但罪魁祸首林绍还活的好好的。
林绍看她嘴唇翕动着,眼睛看着他,像是有话要说的模样,连忙把耳朵凑近了谢澜,勉勉强强听到了三个字――“王八蛋!”
“别胡思乱想了。”林绍直起身子,说道,伸手摸了摸谢澜的额头,觉得烧的烫手,心急如焚,回头呵斥道:“怎么大夫还不过来?”
田生苦着脸说道:“已经去叫了,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他偷偷往门外瞟了一眼,茉莉被罚跪在院子里,不许起来,原因是没照看好谢姑娘。
谢澜没工夫看林绍黑着脸发飙,她直接昏睡了过去,人事不省。
再醒过来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房间里燃着几根蜡烛,偶尔有风从窗台缝隙中吹入,烛火一阵飘摇。
谢澜头疼腰疼腿疼,身上没一处不疼的,眼睛眨眨的看着不远处小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壶,渴的嗓子冒火,好不容易支起了胳膊,想起来喝口水,头皮一疼,头发像是被什么压住了。
她身边一个耳熟的声音说道:“你醒了?”
声音带着惊喜和疲惫,离她极近。
谢澜扭头看过去,林绍就挨着她躺着,还枕着她散落的青丝。
“我睡了多久?”谢澜问道,声音沙哑,警惕的看着他。
林绍微微起身,看着谢澜飞快的起身,满床的青丝像瀑布流水般撤了回去,他心中免不了失落。
“也没多久,就今天一天而已。”林绍轻声说道。
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同在一张床上,谢澜大病初醒,素白着一张小脸,衣领微微敞开,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