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在药田中摇曳着,有的开了花肆意绽放,鲜艳的色彩招摇而刺眼;有的绿油油的贴在地面上,随风扇动着蒲团一般大的叶子;有的则是光秃秃的一根细枝,紫色的身躯像是被冰霜敲打过得一样。
清一色的仙草,若是除虫除草起来怕是也不太容易。
云苏冷叹了一口气,暗道这宗门里面发展确实不易。尤其还是像她这样的抱着散修名义来的,又被测出来是尘灵根的弟子。
朝四周望了望,她找起了自己的住所。结果这一眼,差点让她悲愤得吐血。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惫懒的声音:“是谁在本长老这里胡说八道,本长老平时都是在修炼,哪里有时间顾得上种植那些鬼东西,至于手艺,哼,本长老可没有那种手艺!”
带路弟子脸上露出喜色,忙出声对着紧闭的房门回道:“莫师叔,师侄我可不是胡说,整个药园的弟子们,下山以后哪个不夸你种的药草好,如今你都是咱们丹霞宗种药草的圣手了。我们这些普通弟子们,哪个要是能用上你种的药草,那可真是天大的气运啊。”
云苏冷在一旁听的认真,心里好笑。
这位带路弟子显然也不是什么谄媚的小人,突然变成这样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正听着,便感觉到一阵劲风从房门发出,门户骤然大开,云苏冷连忙急退到十丈开外站定。就在同一时间,一波灵雨已经袭下,将那位还来不及躲开的带路弟子给浇了个透心凉。
云苏冷抿唇暗笑。
“女娃子,你笑啥呢?”灰影一闪,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男子赫然斜靠在门上,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满面的长胡子,还有那件脏的仿佛几百年都没有洗过的袍子,整个人邋遢而不修边幅,不由得让云苏冷皱眉。
之前带路弟子说这人古怪,她还在心里好奇,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古怪法。她心跳一下,心想就算是带路弟子没有说,她估计也不愿意主动接近这位管事的长老。
随意行了一记礼,云苏冷虽然被对方说为“女娃子”也不恼怒,淡淡回答道:“并无他意。”
邋遢的莫长老见她气度从容,不像之前的那些人,知道再问下去也是个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主儿。心里也没了逗弄的兴趣,反倒是问起了旁边的带路弟子来。
“丁来峰的分宗弟子,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带路弟子没想到莫长老还记得他是丁来峰的弟子,脸上倒真露出了真切的笑意来,口中恭敬地回答着:“师侄受戚长老的委派,送这位师姐来药园。”
莫长老这才又看了云苏冷一眼,冷哼一声道:“好歹也是个金丹期的修士,怎么也来我这里了,莫不是也像本长老一样,得罪了那些小人?”
话里面明显带着刺,“那些小人”指的是谁,云苏冷也不知道,不过看对方的样子,似乎颇为愤慨,却又带着些无能为力的抱怨。心知这可能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带路弟子有些尴尬,打着哈哈道:“不是的莫师叔,这位云师姐她是今日才来到我丹霞宗的,戚长老亲自分派到药园,正好也能帮你减些活计。”
莫长老更为不屑了:“堂堂金丹期修士也能被分到这里来怎么没个猫腻,你当本长老是傻子?”
带路弟子话被驳回,更加小心了:“云师姐她没有灵根,是个苦修,到宗门来也是为讨个庇护,炼丹没有丹火是不行的,因此戚长老没有把她派到其他分宗……”说到这里,他看了云苏冷一眼,神色颇为尴尬,仿佛他说了什么恶毒的话一样。
莫长老这才脸色稍霁,语气缓和了些,“好了好了,人都送到了,你就赶紧离开我这药园。对了,外边第三块药田里有一株药草坏了,你帮我去拔了,随便扔到哪里都行。”
带路弟子喜逐颜开,朗声应道:“是,多谢莫师叔。”
使了个眼色给云苏冷,带路弟子像风一样离开这里。云苏冷转头看到他奔到一块药田里面蹲着,好一阵子才离开。
再转过头来,莫长老已经进了屋子,屋门却半开半掩着。
云苏冷忙走上前去敲门。
门里也没个动静,半天后云苏冷听见里面住着的那位莫长老哼哼唧唧地骂着:“一看都不是个聪明利落的,笨的跟猪一样,尘灵根怎么了,能修炼到金丹期也是下了功夫的,人家让你来药园你就来啊……”
吧啦吧啦又是一串话,云苏冷听的哭笑不得。
敢情这位古怪的莫长老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啊!
云苏冷再不敲门了,推开半掩的屋门直接走了进入。
屋里不像想象中那么邋遢,一张竹床,一张小竹桌,一套茶具,一个布的软垫放在地上。东西不多,而且用的东西比较讲究,看起来粗糙反而透着一股子清幽恬淡的味道。
莫长老坐在软垫上自顾自地正用着灵茶,见她进来理都不理。云苏冷随意一嗅,便闻到了一股药草的香味,也知道这茶可能是这位莫长老自己配的。
“药园弟子云苏冷,见过管事长老。”俯身席地坐下,她动作间也带了点随性。
莫长老这次倒是给了点回应,不过还是一声轻哼。
云苏冷更加觉得好笑。只觉这人跟个顽童一般,任性却又直爽。
从面前竹桌拿过一个小杯,提起茶壶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灵茶。淡淡的灵气在热水中游荡,到了舌尖却激起一通苦涩和凉意。
云苏冷缓缓吞下这杯茶,不免有些悲戚。然而茶水入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