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夙夜寒醒来后虽然没有大好,但比起夜里的情况已经好了百倍,云苏冷心知与她输的那点微弱仙气有关,但却也没有说破。
只是在为他洗漱时突然道了一句:“你的病,如果给我一年时间,要治愈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咔嚓!”轮椅的扶手断裂,夙夜寒脸色大变,眼中全是震惊与不敢相信,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梳子也掉落在地。
云苏冷淡淡扫了他一眼,将被捉得生疼的胳膊缓缓抽出来,又蹲下身子去捡木梳,语气不急不缓,“你的腿,应该和修士有关。”
果然,夙夜寒看她的眼神又是一变。
“你是修士?”
“是。”
“……哪一界的?”
云苏冷没想到他居然能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答案却是不同性质的,换言之,这句话的意思就该是“你是妖修?魔修?亦或是真修?”也许还可能是仙修。
问出这样的问题,看来他对修炼界的划分也不是一无所知。既然已经透露了内情,心中自是知道有些事情瞒不过这个聪明的男人去,但暂时却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她如今虽知夙夜寒身份特殊,即使现在尚是一介凡人,也有可能和修真界某个大能有关,自昨夜将仙气输给他之时,她便决心渡他一程,就算是修修功德也是不错。
“修真界。”她放下梳子,脸上看不出真伪。
夙夜寒没有想到她真的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中一阵震惊。半晌,他眼中精光一闪,复又问道,“你,是不是云府二小姐?”
云苏冷将推到桌前,随手塞了一本书给他。他今日穿着微厚的秋衣,天蓝色的锦缎,虽不若穿红衣时邪魅,却也有另外一分气度,看起来如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一般,和她身上的水蓝色长裙正好相称。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云苏冷反回道,“王爷,比起这个,你更应该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
体内寒气凝滞,那不知名的内劲极其诡异,仙气入体以后都无法将之炼化,更是因为封印的缘故而散了不少。
除非仙气充足能一气呵成,否则凭借她如今的那点微弱仙气,即使冲击千百次也不会成功。相反,封印借助外来力量,变得更加根深蒂固,等到封印根植在腿部经脉上,再要破除封印就真的是为时晚矣。
云苏冷一个见识过诸多的执法者都想不出,修真界何至于会有这样厉害的人物和厉害的手段,比起仙界那些心狠手辣之辈施展出的秘法也不逞多让。
她这一句本意无它,只是为了让夙夜寒多重视一点自己的身体,像他昨夜一般,实在太过煞人。
岂能料想到夙夜寒竟然颇为无赖地回了她一句,“既然如此,本王如今不是有了你这个善解人意的王妃,怎好意思再管太多。”挑眉说道,对于她的言下之意也明白了。
隐而不答,转移话题,自然是说明他的猜测可能是真了。
其实对于修炼界的事情,他也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里藏有许多秘籍,《云天志》便是其中一本,这本书如今放在寒王府他的书房里。
此书上关于修真一界的事情粗略地说过一些,大致是说修士能通凡人所不能的诸多造化,是逆天而行的一种存在,因此修行需要渡劫。也正如云苏冷所说的,《云天志》记载了修真之士有诸多秘法,夺体重生之术有也提及。这样想来,之前的诸多问题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正是因为她是修士,才会与云府那个痴傻的二小姐不同,也正是因为她的不同,才会让他另眼相待,以至于她会对自己心有坦诚,让他的双腿有机会重获行动能力。
不过,既然她是修士,又为何会留在寒王府?去她口中的修真界岂不更好。难道是有强劲仇敌?
况且,即使两人相处甚为融洽,但夙夜寒自小在皇宫长大,是个不折不扣的阴谋论者,向来信奉等价付出取得等价回报的道理,对于她帮助自己的目的,他也需要了解。
夙夜寒正待开口再问,却听得外边阵阵清浅的脚步之声,接着便没了声音。若不是他内力深厚,也不一定能听的出来。
若是流云,想要叫他绝不会这样小心谨慎。
夙夜寒知道了来人是谁,心中微微有些不爽,遂低声说道,“你那几个丫鬟,似乎不是一般人啊!不过你若是要留下她们,本王倒也不介意带她们一起离开。”
云苏冷摇头。云府,她既已经离开,便再无必要留下云府出来的人了。至于浅蓝她们,对她而言,倒不如一个能提供足够仙气的精矿来得重要。
这番话或许说出来有些薄情伤人,但实际上,云苏冷身为修仙之人,岁月流长,见过的人和事不胜枚举,本来就是一个相当薄情的人。更何况,她不认为自己和浅蓝她们有什么过深的交情,那些贴心的照顾,相信也只是受人命令,忠人之事,她又何必耿耿于怀地记在心里。再加上她们偶尔眼神中或是话语中流露出的那种淡淡的不屑和命令,让她实在心烦。
就没有带走的必要,不然还要多养一张嘴!并州不比京城,那里土地贫瘠,粮食欠收,物资极其紧张。这些年他免了百姓许多赋税,因此常常要用王府的家底缴纳朝廷固定的税目,即使是他这个王爷,也只是比普通人稍好一点。
收拾着雕花床榻,将轻纱床缦用金钩卷到两旁,云苏冷淡淡说道,“浅蓝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