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染的直觉一向最是准确,她若是觉得有事十有八九,虽然她现在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白家的人来巴结她也很正常,忌日的时间也没有错,但她还是有那么一点怀疑,或许并不是如此呢?
夜深人静,青儿已经去歇息了,只有她坐在床边,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电话一类的,不知道墨执如今怎么样了,满心都只想着一个人,夜不能眠,恰好在这时,耳畔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
琴声起,风声乱,她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是他,他终究还是来了。
墨执面前她从来没有提过他的一个字,因为她始终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事情过了也就过了,她现在过的很好,和墨执在一起很开心。
那些事情她宁愿从不想起,她只要记得墨执一人就可以了,可早在他出现的时候,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终于还是被她记了起来,原本是没有睡意的,听到那人的琴声之后,她知道他在等她。
索性倒头便睡,合着那熟悉的音律她终于睡了过去,原以为睡着了她就可以不理会任何烦心的事情了,谁知道那人哪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白轻染才刚刚睡着便入了梦,这梦中便是上辈子的事情,一只黑色的毛团子咬着笔趴在君凛身边,一笔一划的写着一个字,墨。
这是她第一个认识的字,所以她记得特别清楚,清楚到其他字她一个都不认识,从前在泠渊身边,泠渊可不只是教了她一遍怎么写他的名字,每次到最后都是气急败坏的到处追着北溟四处跑。
唯有君凛气质谦和,为人十分耐心,他也发现了北溟只会写这一个字,教了她好多遍写着写着她还是会变成墨字,也不是她故意耍弄着好玩,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太笨的缘故。
毛团子将口中的笔一扔,“不写了不写了,反正我只会写这个字而已,”这还是头一****她的人还有耐心她自己倒是先一步没有了耐心。
君凛轻柔的笑了笑,揉了揉她小巧而毛绒绒的小脑袋,北溟好像是被人勾了魂魄一般,傻傻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要他一笑她就感觉到了全世界的花朵都绽放一般,清风拂面,整个眼睛都在往外冒桃心了,怎么可以有人这么英俊!
其实从前墨执和泠渊要是论容貌的话其实并不比君凛要差,只不过墨执太冷,泠渊太妖,都不如君凛暖,其实北溟一开始就选择错了,墨执虽冷,但是心却很诚,泠渊虽妖,对她更为宠溺,不管是他们其中哪个人也不会真正伤害北溟。
因此有时候越是温柔的人其实越是凉薄,他待人温柔其实只是一种习惯而已,没有人可以真正将他的心温暖,看着一脸呆愣的北溟,他嘴角的笑容加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耐心差的,不过放心,我说了会教你好好写字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北溟对很多字其实都认识了,只不过她会认不会写,大约是本身就是石头变得吧,所以十分固执,一直就只会写墨字,过了几日,君凛突然给她拿了几块精致的木板过来。
“这是什么呀?”黑乎乎的一团正在扑蝶呢。
“这是教你写字的好东西。”君凛神秘一笑,她看到那木板上面全都凹了进去,君凛朝她解释这东西的用法,其实就是将纸覆在上面,跟着印记写就再也不会写错了。
“那个……这些都是你刻的?”她有些意外,其实他身为帝君是很忙的,但是竟然会抽出时间来给自己刻这么些小玩意,心中十分感动。
“嗯,不必觉得愧疚,没花费多久的时间,你咬着笔跟着这些比划写,以后就不会写错了。”
北溟没心没肺的性子很少会出现感动,但是这一刻她确实感动了,听到君凛在她耳畔说道:“你还是不能化成人身吗?若是化成人身会简单一些。”
她愣了愣,其实在之前她已经可以变回人了,但是她太笨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的人,后来又变成了这个毛球,虽然可以直接交流,已经忘记了如何变成人。
“算了,这样也很好,写吧,我守着你就不会再写错了。”那人轻轻的笑着,永远都是这么温柔的样子,就算是大大咧咧的北溟也逐渐掉入他温柔的陷阱之中。
她写的很认真,哪怕是蝴蝶再来撩拨她都没有看一眼,她只觉得自己要快点习字才能够对得起他,一人一兽构成了一副完美的画卷。
白轻染清醒的时候,耳畔的笛声早就消失了,但是昨晚的梦境却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润物细无声,那个人的手段向来都是如此高明,他要让自己记得他的好,白天是她防备的最厉害的时候。
只有到了晚上她才没有一点防备,在梦境之中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那人将这些事情再次让她想起,无外乎就是要让她记得他们也曾经在一起过的很愉快。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白轻染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小毛球了,从前的过往对她来说就像是看故事一般,看过了也就忘记了。
如今的她早就对那人没有了一点兴趣,白天还是像是从前一样,他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第二天夜里,为了防范他再次侵入她的梦境,她特地设下了结界。
在临睡前她还特地画了一些墨执的画像,念着墨执的名字入眠,要梦她也只能梦到她喜欢的人,同一时间,琴声继续响起,白轻染已经快要疯掉了,在各种腹诽声中睡了过去。
这一次她低估了那人,一个是天帝,一个是人间的凡人而已,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