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老爷子安排人送晚饭过来,自己便匆匆而去,应该是跟族里有头脸的人物一块儿商量去了。
林慧吃了点儿东西,便开始将九玄功法和针法分别写下来。其实落于文字的话,字数并不多,但真要依此学习,却需要相当的时间和毅力。
申老爷子和这个时代普遍存在的顾虑,就是好东西外传会影响自家发展的想法,林慧并不担心。
这并不是自己能吃饱便诸事不上心,而是确实不需要担心。
在信息爆炸的年代,无数从前被奉为至宝的传承,只要随便点几下鼠标,略为麻烦一下度娘,便能悉数得知。无论是获取知识的数量、质量和速度,都极为惊人。
但是,即便如此,就出现天才多如狗、大能满街走的情形了么?
没有。
别的不说,以太极为例,介绍太极功法的书籍乃至视频铺天盖地。打太极的人,随便找个空地,都能见到几个,像样点儿的公园,能有上百!可真正成为太极大家的,有多少呢?!
任何成就,都要付出艰苦的打磨。
其实后世的九玄针也是半公开的,只是因为学起来比较困难,所以传人甚少罢了——连医院的针灸科几乎用的都是电针了,还有多少人肯静下心来修习传统功法?
要成为真正的大医,重要的,不是典籍,而是一心向学的恒心与毅力,乃至济世救人的医者之心。
林慧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便写好了。
这个时间显然不够申家做出决定。
夜色深沉,幸好并没有宵禁之说,林慧坐在申家派出来送她回家的马车上,听着车轮骨碌骨碌的声音,心中觉得莫名的轻松。
申家肯定会同意的。
申家不同意,还有别家。
那怕自己只有一只蝴蝶的力量,能扇动一下翅膀,感觉还是挺好的。
不过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刚吃完早饭。林慧就感觉不好了。
因为……忽然来了好些人!
看着黑压压一片呼啦啦一下子跪在地上的这些人,林慧相当的无语。
清一色的年轻小伙,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林’字烙印。
谢超将本来留在南邬城的羯山人都带过来了。
这些人,原是林慧一时心软。同意谢超用来冲抵诊费用的。因为跟四皇子北上京城的时候太过匆忙,所以当时只是托付给赵大福,让他给这些人找些活儿干着。
后来林慧差不多把他们都忘了。
谢超在旁边搓着手,虽然稍微有点儿自作主张的尴尬,但总的来说。还是兴奋居多。
“林公子,多亏了你的飞天之技!”谢超的脸颊带着不太正常的红晕,应该是起了冻疮,不是还伸手去抓挠几下,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开年不久,咱们的战鹰小队就直降进了羯山的边城!嘿!你是没亲眼见到,他们当时就吓傻了!好些人都不会动弹了,跪在地上连求饶都忘了!”
这种震撼可以想象。
作为在山地生存的羯山人,以彪悍和迅捷著称。而这样的民族,通常有自己的图腾。信奉山神,崇尚力量。
见到对手忽然从天而降,如虎添‘翼’——真正的滑翔翼,羯山这种临时组建的边防肯定会从心理上便会脆弱不堪。
空降的战鹰小队与外面攻城的大部队里应外合,加上羯山人心生畏惧,谢信哲顺理成章的取得了大捷。
这次谢超就是押送俘获的物资进京的,顺便就将属于林家的羯山人也带了过来。
“他们在南邬日子实在很难过。”谢超指了指那些羯山人:“因为南邬被战事影响甚大,大家都十分痛恨羯山异族。冲他们吐口水骂人都是轻的,常有人不管不顾地动手踢打。所以小的便将他们带上了,反正顺路。林公子在京里也需要人用。用不上卖了也行。”
听谢超的意思,还得给他记一功。
这样看的话,这些羯山人还真是可怜。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士兵,只是被军队协裹的百姓。被逼着干些搬运辎重背负盔甲之类的重活,被俘之后,却会成为泄愤的靶子。
在南邬情形会更加严重,大庄人见到羯山人,简直是天生的仇恨,会直接对上。上眙城确实会好很多——这里各种族类的奴隶都有。
林慧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只能先接纳下来了。要说将这些人再转卖出去,这种事自己做不出来,到底怎么安置,却也十分麻烦。
于是这二十名羯山人将之前护卫们住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素娥也顾不得前院后院的分别了,跟两个厨娘忙了半晌,总算给这些人弄了饭菜各一大锅,另烧了好些热水给他们洗浴——实在是一路奔波而来,都脏得没法儿看了。
院子里人太多,杂乱不堪,林慧索性避了出去,干脆去城外逛逛,看看有没有小庄子什么的,才好放下这么多人。
“这简直就是鹊巢鸠占嘛。你居然还要跑出来给他们找地方,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啊?”严固也跟着一块儿出来了,此时坐在车辕上,笑嘻嘻地调侃林慧。
“那你说怎么好?这么多大男人,我看着脑袋都大了。”林慧扁扁嘴,一边将问题推给严固,一边四下看着周围的地势和庄园。
为了方便查看,他们出城后租了个敞篷马车。这种马车在城外很方便,只要不下雨下雪,拉人载货都行。
“哈哈……”严固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跌下车去了:“你当初到底怎么想的?跟那个谢超要什么不好,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