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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没拒绝姜冽的好意,由着他找好了院子,带着熙哥儿搬了进去。
姜冽又把姜黄留下,道:“你身边没个自己人不成,我把姜黄留给你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总比你一个人抛头露面,东奔西跑的强。”
姜辛道了谢,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收姜冽的银子。
他自己没什么进项,如今也还要靠家里接济,再说她现在只有母子二人,花销极少,实在用不着他这么慷慨。
姜冽虽然不放心,却不能不走,千言万语,也都是那一车轱辘的话来回反复的说,叫她自己好生保重,有事务必先给他送信,有什么决断,先别急着做,务必要和他商量。
姜辛一一应了。
她才送走姜冽,章家人就找了来。
想来是一直盯着她的,姜冽在,终究有所顾忌,等他一走,便连等都不愿意等了。
出面的是章二太太身边的姚妈妈,奴才随主,面上客客气气,态度却倨傲的很,口口声声的道:“太太听说奶奶有了消息,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是好了,一直催着六爷来接奶奶。可六爷不上心,整日流连于山水,好不容易回家……这不是,先前消息不通,只以为奶奶遭遇了不幸,六爷伤痛过度,悲伤太过,乏人看顾,老爷、太太没法,就替六爷新娶了一房。”
话说得实在是中听,可该姜辛知道的,一样都没落,就算姜辛不服,从姚妈妈话里也挑不出破绽来。
谁让她不知所踪呢?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当她死了一点儿都不稀奇,是为了章哲考虑,这才又娶的妻氏。
这不是一听说她有了消息就赶过来了吗?章家也没说不要她,态度挺可圈可点的,就看她怎么接招了。
姜辛笑道:“多谢长辈们惦记,是姜辛的不是,吃一堑长一智,下回我便晓得了,假如真入了阴间地府,我也一定给长辈们托梦,免得他们日夜不得安宁。”
潜台词是,下回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姚妈妈气得脸色都变了,可姜辛笑意盈盈,态度和蔼,神情无辜,没有一点儿诅咒的意思,她总不好撕破脸跳脚不是?
姚妈妈强板着脸,双颊肌肉直跳,好容易忍住了没失态,皮笑肉不笑的道:“奶奶明事理,那是最好不过,老奴来前,太太一直嘱咐奴婢,务必要劝奶奶以大局为重。”
生怕她不识时务呗?
姜辛顺水推舟道:“妈妈有话只管说,姜辛洗耳恭听。”听是听,却未必遵从。
姚妈妈道:“太太的意思是,是想请奶奶尽快回府。”有什么事,回去了关上门一家人自己解决,免得闹得沸沸扬扬,人前丢脸,人后丢份。
姜辛不想回去,但章二太太早晚是要见面的,她想了想道:“我带着熙哥儿,出门不易,若是太太不跟我这个晚辈计较,还麻烦妈妈代为转答,几时太太能抽身前来,姜辛洒扫庭院、恭敬以待。”
姚妈妈怔了怔。来前已经料想到姜辛会有这种可能的反应,因此很快道:“容奴婢多嘴,奶奶既知道自己是晚辈,自该遵敬孝顺长辈,太太要掌管府里中馈,事情千头万绪,怕是要比奶奶忙上十倍百倍不止。”
您好意思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让太太千里迢迢的来看她?
姜辛道:“妈妈说得极是,那就容我抽出时间,再去京城给老爷、太太见礼。”她抬眼望定姚妈妈,道:“还请妈妈留个信物,免得到时姜辛人微言轻,又被拒之门外,不得其门而入。”
对于上次她被拒于章家门外,她怨念十分深。那是救他们的儿子,他们尚且如此凉薄,闭门不见,如今她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更要拿乔,说见就见,说不见就不见了。
姚妈妈面上讪讪,眼里却满是不赞同,道:“奶奶多虑了。”
姜辛笑笑,并不理会姚妈妈的不赞同。都说无欲则刚,她又不求着章家,对姚妈妈也无感,随她心里怎么想,眼睛怎么看,回去怎么扇风点火,总之自己的态度在这,不热也不冷,不远也不近,凡事都以自己的需要为先。
她这一拖就是一个多月,姚妈妈只得再次来催。
姜辛还是那句话:“容我抽出时间。”
姚妈妈急了:“太太来前特意嘱咐过奴婢了,叫奴婢务必把奶奶接回去。”
真是迫不及待了呢,这回可是连“接”字都用上了。姜辛却皱眉道:“如今正是冬天,天寒地冻的,水路走不通,只能走陆路,我一个人倒无所谓,可难不成要熙哥儿跟着饱受长途颠簸之苦?”
姚妈妈无功而返。
她看过熙哥儿,远远看,眉眼像极了章哲小时候的样子,要是咬死了说熙哥儿不是六爷的子嗣,她也不是不能,可现今的六奶奶嫁进来也快半年多了,肚子平平,始终没动静,为此二太太私下也不知道抱怨了多少回。
原以为姜辛病体孱弱,不是个好生养的,没想到娶了林氏,还是迟迟不见喜讯,莫不是也和姜氏一样,是个不好生养的?
因为她急于抱孙子,对熙哥儿的事,姚妈妈就格外留心,她见姜辛态度坚决,既不肯放下熙哥儿不管,也不肯让熙哥儿受苦,只好回去向章二太太请示。
章二老爷训斥道:“别什么事都尽想着自己占便宜。孙子什么时候不能生?章家也不缺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孙子,林氏才嫁进来多久?而且她年纪尚轻,孩子早晚都会有,何必非得抢姜氏的?”
姜辛如今有家不能回,夫家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