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一更。
姜辛把荼蘼院砸得几乎成了修罗场,她头发散乱,眼神明亮,头上课着洇血的纱布,撑着可笑的身体,像个可怜又有让人佩服勇气的困兽。
荷香和荷田早就躲开了。
她在盛怒之下,全无理智可言,她二人对她亦没多少真心和真情,谁也不会为了劝她而搭上自己,是以她俩只以明哲保身为上。
荷香甚至离得远远的,实在不忍见这样激烈的场景。
荷田叹口气,遥遥的望着姜辛,道:“怪可怜的。”
谁说不是,就像看见一只可怜的苍蝇,不停的攀爬,不停的撞着禁锢,就是找不到出路,既烦它一次又一次的鼓起勇气尝试,又可怜它哪怕撞死也逃不出这透明的笼子。
荷香不吭声。
荷田用胳膊肘捣了她一下,道:“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一向挺同情她的吗?”
荷香扭转身子不看荷田,只瞪着远处的天边发呆。
荷田探头问荷香:“哎,你到底怎么了?”
荷香又往一边挪了挪步子,摇头:“没怎么啊,只是不知道怎么答你的话。”
荷田惊讶的看到她眼角的亮光,不由的道:“你呀,嘴硬心软,既看不得别人过得可怜,又没什么能力帮,反倒自己在那儿纠结,你活得累不累啊?”
荷香梗着脖子道:“我没纠结,我也没立场同情她,她又不是我的谁。”
“你说,她会不会……”荷田迟疑的住了嘴。看着可怜的姜辛,真替她难受,也不知道她是这样稀里糊涂、痛苦难受的活着好,还是不如索性让她解脱的好。
荷香闷声道:“我哪知道。”
荷田便蹙了蹙眉道:“算了,我也是跟着瞎操心,这世道,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
荷香甩手道:“这不就得了。我去收拾东西,你要是不忍心,那就算了。”
荷田瞪着荷香的背影,不由诧异道:咦,这丫头怎么忽然这么心硬起来了?
荷香确实心硬了,她知道自己帮不了姜辛,与其给她希望,还不如不给,姜辛若是能自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光指望着自己,也不过是早死罢了。
她沉默的收拾了屋里的东西,并没深劝。无忧公子听说了这里的事儿,也只是说了一句:念她初犯,暂不计较,绝对不允许再有下一次。
来传达无忧公子吩咐的是个三十左右岁,妆扮严谨,行事言语都十分刻板的嬷嬷,只从她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饰上就能猜测出她的大致性情。
她们各个严厉且心狠,从不介意用残忍手段教人学会规矩,也深谙生存之道,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伸手,轻易不会被谁收买,更是看惯了世情,见惯了生死,早就没有了慈悲怜悯之心,不会轻易的倒戈,替人说好话。
姜辛只安静的坐着,并不和她对视,仿佛对着的是虚无的空气,她既不接受来自于无忧公子的威胁,也不接受来自这位嬷嬷的审视,更没有收买、讨好她的意思。
无忧公子并未亲自现身,姜辛似乎受到了深重的打击,不过她只安静了两天,第三天便主动问荷香:“公子呢?”
荷香道:“奴婢不清楚。”
她从梳妆台上抬起头来,道:“我想去看看他。”
“……”荷香道:“奴婢……去问问?”
姜辛疑惑的道:“我想去看他是我自己的事,你要去问谁?若是问了你家公子,他不管答应不答应,都毫无惊喜可言。还是说,我和你家公子之间另有隐情?其实他不是我相公?”
荷香试探的问:“如果,如果真的不是呢,你会怎么做?”
姜辛毫不犹豫的道:“我会和他玉石俱焚。”
荷香讪讪的道:“呵呵呵……姜姑娘,你大概不知道,公子看着柔弱,可其实他身上是有功夫的,怕是你根本靠近不了公子。”
“那又怎么样?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会有机会,我也从没指望着一次就能达成目标。”
荷香忍无可忍的道:“公子的性子,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那可未必。”姜辛仿佛兴致越发的高:“要不要我试试?”
这不纯粹是作死吗?荷香道:“好,好,奴婢信,姑娘您不为别人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吧?这又是何必?再说奴婢只是说一种假设,一种可能。”
姜辛很得意能把她的嘴堵上,又把话题拉回来:“我想给公子做盅汤,你帮我?”
“……”荷香道:“这院里小厨房是现成的,新鲜食材也有,姑娘若是想亲自动手,奴婢愿意帮忙。”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支持了吧。
姜辛去了小厨房,并不急着做羹汤,反倒是蹙着眉端详了半晌。荷香眼观鼻,鼻问心,一言也不多问。
姜辛似乎想了许久,她问荷香:“你在这府里多久了?”
“十年了。”荷香回答道,她打量姜辛,不明白她问这是什么意思?
姜辛哦了一声道:“那我呢?”
“……”
等不到荷香的回答,姜辛作恍然大悟状,道:“我说我怎么觉得对你并不算多熟悉呢。呵,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明明我觉得我下过很多次厨,可进到这里,却又陌生的厉害。”
荷香心弦一动,她问姜辛:“姑娘是想起什么了吗?”
姜辛摇摇头:“没有。”她熟练的发泡着银耳,又将莲子拣好,看样子是打算熬银耳莲子羹。
荷香尽职尽责的在一旁打下手,等到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