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一更。祝大家元旦快乐,万事如意。
姜辛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她躺在榻上,淡蓝色的床帐绣着精美的鸢尾花。她才一动,立时头疼欲裂,姜辛忍不住嘶了一声。
整个人都有一种彻骨的疲惫感,仿佛陷进沼泽,无法修复。
她有些困惑的睁开眼,不明白自己是谁,又在哪里。
她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抬手摸自己的后脑。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她摸了一圈,发现是后脑勺受了伤,一碰就尖锐的疼。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脑子里一片空茫,她成了一个没有回忆也没有记忆的人。当她发现异样时,才注意到自己腹部……她疑惑又骇然的瞪大眼,这是,怀孕了?
腹部不仅高耸,而且还在动。
怪不得她总觉得哪儿不舒服,这,究竟是怎么了?
荷香听到动静进门,就见姜辛披散着长发,孤零零,凄惨惨的呆坐在那里。脸上有泪痕闪烁,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她放下手里的托盘,上前道:“姜姑娘,你怎么了?”
姜辛抬头望她,眸中闪过陌生的戒备,疑惑不解的问:“你说什么?”她姓姜么?
荷香好笑道:“姜姑娘,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如果只是睡糊涂了倒简单了。姜辛一把就攥住荷香的手腕道:“你是谁?我是谁?”
“……”荷香呆了:“你,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她不认得自己倒罢了,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了?磕脑袋磕傻了?
姜辛点点头,道:“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她有许许多多的问题要问,却又无从问起。眼前的人不是她熟悉的人,她怎么判定是好是坏,是忠是奸,对自己是否良善?
既如此,她说的话又有多少能信?若是谎言,自己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姜辛猛的撒开她的手腕,道:“你出去。”
“哎~”荷香道:“姜姑娘,你怎么了又?我是……”
姜辛猛的一沉脸道:“住嘴,我叫你说话了吗?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你就是这么做人奴婢的?动动就以下犯上?掌嘴。”
荷香:“……”
她这是犯着哪门子太岁了?怎么这位姜姑娘磕了头之后,连性情都变了。不过她的话也没说错,自己这妆束打扮就是奴婢,她自以为是主子,可不就摆出主子款来对自己颐指气使么?
荷香轻轻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苦笑着道:“是。”
她倒退着往外走,冷不防见姜辛也跟着出来,不由得下意识的道:“姜姑娘你要去哪儿?公子可是吩咐过了,你脑后有伤,是不能轻易走动的。”
姜辛眼神冷冷的瞅着她,也不说话。可荷香再也找不到从前那个温顺、老实、省事、话少的姜辛了。
她讪讪的道:“是奴婢多嘴,不过,姑娘是寄居的客人,还是守些主家的规矩为好。”
姜辛仍然疑惑的打量荷香。
荷香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被她看得后脊梁骨发冷,只能僵硬的笑着任她打量。姜辛开口道:“你有话想说?”
荷香摇了摇头,随即又点点头。
姜辛道:“说。”
荷香:“……”她犹豫了一瞬道:“奴婢不知道您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给您瞧瞧?”
姜辛还是用冷得幽深之极的眸子望着她,好像满含嘲笑一般。荷香竟没来由得有些心虚,道:“姑娘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尽可以问奴婢。”
姜辛话仍然极少,只微微的颔首,意思是她知道了。可她并没有往下问的意思,仿佛她刚才那样急切的想要知道她是谁,自己是谁并不那么重要了。
荷香没词了。
姜辛微扬下巴:“还有吗?”
“呃……”就算她不问自己,以后也得问别人,不如自己告诉她。荷香道:“姑娘姓姜,是燕城人氏……”她小心的打量姜辛的神色,心道,别又是装出来唬人的,她可从没听说有谁脑后受伤就能把自己摔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
可姜辛神色没一点儿变动,荷香又怀疑了,眼下她也不知该怎么同姜辛说,谁知道公子什么打算?
一想及此,荷想毫不犹豫的道:“奴婢去请公子来。”
姜辛不置可否,仿佛荷香的话微不足道,对于她的决定来说不起任何作用。
荷香转身就走。
姜辛并没追出来。
荷香出门就撞上了荷田。荷田差点摔一跤,忙伸手护住手里的茶盘,笑骂荷香道:“你这丫头,撞鬼了不成?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可告诉你,这茶盏若是打了,挨板子、扣月钱可得你去。”
荷香摆摆手,一指屋里,哪成想正对上姜辛那双漆黑而幽深的双眸。她好像连眼神都锐利了许多,竟像是对这个世界多了几分敌对,竟无时无刻的不保持着警惕,连她的一举一动都不放过一样。
这感觉怎么这么可怕呢。
荷香打了个激灵,忙朝荷田示意,拽着她的手臂就往外托。荷田气得道:“你要死啊,有话不能好好说,放手。”
荷香陪笑,道:“好姐姐,我就跟你说一句话。”
粗大的廊柱遮挡了姜辛的视线,可荷香还是觉得脑后发凉,仿佛姜辛的视线有如实质,已经牢牢的粘在她身上,没有什么能够避过她一样。
荷田问:“到底什么事?你能不能别这么鬼鬼祟祟的?”
荷香小声道:“那位,这,不太清醒了,她不认识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