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一更。
姜辛正哭着呢,冷不防身后有人道:“你别哭啦,说实话,哭也没用。”
还是那说话又直接,又不会看人眼色的丫鬟,姜辛气得,不想跟她说一个字,却也不想让人白看笑话,便愤慨的用袖子抹了抹脸。
只听那丫鬟又道:“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有了孩子到底是好事,你好好养着吧,起码这里衣食无忧,你不用为生计发愁。”
姜辛闷声道:“我还得谢谢你家公子呵。”
那丫鬟噎了一下,道:“不用谢,我家公子不吝啬这点花销。”
姜辛:“……”她憋气憋了半晌,腾一下坐起来道:“他不吝啬,我也不稀罕好吗?本来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有我自己的生活,他凭什么要插一脚,这么无理蛮横的要禁锢我的自由?”
那丫鬟一摊手:“跟我说也没用。”
姜辛用手一指门口。
那丫鬟道:“我是看你可怜,才想安慰安慰你的。我知道你又想让我滚,可我滚了你眼睛清净了,心里能清净吗?”
姜辛有气无力的道:“我是说,让你家公子来,要不让你们府上管事的来。我跟你说不通,总得找个说话算数的吧?你们总这么扣着我算怎么一回事?”
这丫鬟一摇头:“见不见你,是主子们的事。你的去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倒觉得你真没必要这么愤怒,在哪儿过不是过?好死不如赖活着,现下你有了牵挂,管余事做什么?”
这真是不气死她不罢休啊。
姜辛心道,我到底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午饭姜辛吃得没精打彩,不过才吃了两口就又吐了一回。那丫鬟还幸灾乐祸的添油加醋:“郎中都给你请了,你非不看,喏,现在还不是自己遭罪?”
姜辛喝了两口水,重新坐下来吃。
她是吃一回吐一回,吐完还得接着吃。她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再艰难也得把身体养好。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绝不能因为她的原因而让他(她)受到一点儿损害。
这丫鬟在一旁看得都难受,忍不住劝道:“你要是实在吃不下去就算了,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我去和夫人回禀一声儿,再替你把郎中请回来替你看看就是。”
姜辛想,她把这么多年的骂人的话都要说净了,可说来说去,也就只有一个字:“滚。”那丫鬟不受一点儿影响,姜辛骂她自己的,她做她自己的。
姜辛才要在榻上略微小憩一会儿,院外来了人,和那丫鬟嘀咕了一阵,她进来对姜辛道:“我家夫人要见你。”
姜辛一听这才来了点儿精神,忙坐起身。
这丫鬟打量了她一番,道:“你这样面目粗俗的去见夫人可不成……”
姜辛气得道:“还能吓死你家夫人不成?”
她也不气,径直叫人去拿衣裳和首饰,对姜辛道:“我家夫人不是一般人谁都能见的,你的礼仪规矩不太好,可时间紧也来不及教导了,待会儿有人领着你,她怎么做你就怎么学。我家夫人最喜欢生得美貌娇柔的女子,你要想能在这府里好好过下去,就得想方设法讨好了我家夫人才成。”
姜辛心里骂:她连正经婆婆、太婆婆都没这么用心讨好过,这是哪门子外四路的夫人,还得挖空心思的讨好她?
可心里再怎么腹诽,她也得由着这丫鬟动手替她打扮梳妆。
这丫鬟手倒是巧,替她薄施胭粉,又梳了一个仙人髻,再从一堆衣裳中挑了一身很适合她气质的浅玫色绣花小袄,一袭月蓝色百褶裙。
不一会就打造出来一个清逸超尘的女子。
姜辛对着镜子看了半晌,不得不打心眼里服气。人靠衣妆,这话果然没错,相较起来,没梳妆打扮的她就是乡下出来的村妇。和现在的比,何止是天差地别。
她又替姜辛戴上一对金镶红宝石的步摇,耳边戴了一对明珠耳坠,打量了一回,道:“不知道夫人真的会见你,否则应该老早就多替你打扮打扮的,你肌肤还是略嫌粗糙,也不够莹白……”总之既对姜辛百般挑剔,又对姜辛表达了她十二分的不以为然。
姜辛只觉得自己像台上妆扮好了的戏子,纵然衣饰再华丽又如何?她不过是这府里来去匆匆的过客,她深切的明白自己不属于这里,可她现在没有人身自由,只能任这府里人摆布。
命运给了她一个确定的开始,却斩断了清晰的未来,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所以她对身边的人和事一点儿都不关心,正如这丫鬟所说,她也没料到这府里的夫人会真的见自己。
有丫鬟领她出门,她四下打量,见这府里景致自然华丽、精美,可想而知这府邸的主人身份不容小觑。按道理来说,这样的人家,实在不值得和她这样的女子为敌,可她就是被扣在了这里,简直是匪夷所思、荒谬之极的事。
一连走了小半个时辰,换了也不知道几个丫鬟,姜辛才在一座富丽堂皇的院子前站住。领路的丫鬟停下步子,朝着姜辛一施礼,默默的退下去。这回又换了一个衣饰更华丽,长相更柔美的女子,朝着姜辛嫣然一笑,让人有心旌摇动之感:“姑娘跟我进来吧,夫人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这是嫌她来得慢了?姜辛对此只能无语。她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表现骨气的时候,只能默默无言,跟着这丫鬟进了门。
屋子阔大、开朗,隐隐有环佩叮当之声,姜辛目不斜视,跟在那丫鬟身后,只见那丫鬟上前禀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