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二更。
姜辛从牢里出来,浑身就跟虚脱了一样,没有一点儿力气。外面的阳光明媚、刺眼,和里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她也仿佛从人间和地狱走了一趟来回。
正因为她还在明亮的阳光下,所以她才越发痛恨里面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狱,她也就越发想要早点儿把章哲救出来。
不能再耽搁了,她没多少时间,也没什么可犹豫可顾虑的。
安辰急匆匆的回来,她是去看杜叶和杜藤的:“奴婢去见过杜叶和杜藤了,两人都受了伤,没医少药的,精神都不太好。”
鲁知府没有一点儿放人的意思,哪怕是杜叶、杜藤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仆从,大有把他们关到死的架势,秦掌柜腿都跑细了也没办法。底下的衙役又和吸血蚂蟥一般难缠,他们带来的东西悉数扣下,满嘴里应承要送进去,转头都各自瓜分了。
姜辛无耐,只能朝着安辰摆摆手,道:“回去再说。”
她一回去,就向秦掌柜说了她的决定。秦掌柜一怔:“这……六奶奶,您要自己去京城求助?您或者写封信,托人带过去也成啊?”
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办法了,章家远在几千里之外的燕城,远水解不了近火,她现在只能去求章老太爷和章二老爷。
至于他们如何待她,她管不了,哪怕就算是让章哲休了她,只要能把章哲从牢里救出来,她也认了。
姜辛摇头:“写信太慢……”而且随随便便一封信,找个随随便便的人送过去,也得章家人相信才成?万一把这封信当成了骗子行骗的手段,置之不理,甚至火上浇油,那才让人更着急上火呢。
秦掌柜也想到了这点,只好叹息一声。
他听说了章家的家世背景,对姜辛的决定有了九分赞同。朝里有人好做官,既然六爷的祖父、父亲都在京城,和鲁知府怎么也能攀上交情,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大而化小,小而化之?
他点头道:“唯今之计,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可,姜辛一个妇道人家,长途跋涉,多有不便啊?
姜辛道:“我倒是没什么可顾忌的,就是六爷这儿,还需要你多照顾。”
秦掌柜点头:“我一定会尽心竭力。等明天我再去求求人,好歹给六爷送点衣裳、吃食和伤药。”他是个老实人,想得也很周到,姜辛没什么不放心的,她又把聪哥儿推出来,道:“还有聪哥儿,也麻烦你照料一下……我和六爷都不在,他一个孩子,怕是难免受人欺负。”
聪哥儿讨厌这种被人当做孩子的感受,他赌气道:“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姜辛看了他一会儿,道:“那就最好。”
聪哥儿听这话气得背过身去,不肯理姜辛。
姜辛送走了秦掌柜,才把聪哥儿转过来,盯着他的眼睛道:“京城我是非去不可,而且不能带着你。”
她说得这样直白和坚决,聪哥儿虽不服气,却也知道再无转寰的余地。
姜辛道:“你在这儿等消息,想来燕城那边不日会有信来。我出门已经是无可耐何,你六叔在这儿,总得有个能来回传递消息的人。”她尽量和他用商量的口吻说话,其实心里烦躁得很。此去京城,凶吉难料,她根本没法带着聪哥儿,再说他不过是章贤的庶子,谁会在乎他呢?他不但不能成为自己是章家人的证据,反倒是拖累,不如把他留在家里,还更安全些。
姜辛只打算带着安辰一个人走。
从姑苏到京城,少说也得有四百里地,她二人便是快马加鞭,也得走两天,何况她根本不会骑马。若事情顺利,到了京城能找着章二老爷,再由他派人回程就要快得多,所以她给自己定了十天的期限。
家里总得留人看家,安季等人便留下来照顾聪哥儿。
两人既打算要走,就没耽搁,由秦掌柜出面,雇了辆车,两人第二天收拾了行李,先沿水路,取道无锡、常州、镇江,再上船陆路直奔京城。
一路还算顺利,只姜辛主仆二人晕船,自上船之日就吐得七荤八素,再兼姜辛多日压力太大,心火旺盛,躺倒就头昏眼花,再也起不来了。
安辰比她稍好些,撑着虚弱的身体,央了船家给靠岸找了个郎中,替姜辛诊了脉,又要熬药,姜辛却不许。
安辰急道:“奶奶,眼瞅着离京城越来越近,您还怕耽搁这点儿时间吗?您若精神不济,怎么去寻二老爷和二太太?”
姜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道:“我没事,就只是晕船晕得太过,你叫船家找个治晕船的偏方就好。”
安辰劝不动,气得都要哭了,可姜辛死活不肯喝药,她也没办法。
等到下了船,姜辛烧得额头滚烫,安辰说要找个客栈歇息一天,姜辛只是摇头,愣说自己没大碍,立逼着她去找车马。
等到了京城,主仆两人也是俩眼一抹黑。上哪儿去找章二老爷和章二太太?姜辛上辈子就没出过章家,这辈子有限的几回出门,最远也只是去趟武州,及至姑苏,还是因为处处有章哲打理安排。真到了京城,她压根不知章二老爷等人住在哪儿。
到了这会儿,姜辛不免懊悔,太过依赖人就是这么个下场,一旦靠山倒掉,她自己一事无成,寸步难行。
主仆二人先在客栈歇下,安辰自告奋勇的去打听章二老爷的下落。
只能说倒霉时喝口凉水都塞牙,安辰这一去就没回来。
姜辛十分后悔,不该让她一个人出去,安辰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