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二更。
章哲心头愤懑,却无可发泄。那都是他的亲人,可偏偏有时候亲人伤你才最疼。但他又不可能真的反伤回去,难道这一辈子就真的这么压抑的腐朽下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坐在窗下认真看帐本拨算盘的姜辛,章哲竟一时怔在那儿。
姜辛头都没回的道:“六爷回来了?我叫人给你打水,马上就好。”
半天身后没动静,腰上却多了一双手。姜辛讨好的朝他笑笑:“之问——”她大概是好长时间没说话了,声音有点哑。姜辛一向不是个多会撒娇的人,难得的讨好也就是声音放低放柔,可章哲却觉得心里很舒服。
他二话不说,俯身去吻她。
姜辛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心里的不快。
怎么了?不过就是和聪哥儿说说话。
那孩子……咳,好也罢歹也罢,只是个侄子,上有章老太爷等人,下有章贤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说也轮不到章哲这个做叔叔的发愁。
他怎么这么不高兴,仿佛受了伤似的。
见姜辛心不在焉,章哲便用了些力气。姜辛吃痛,唔了一声,抬手去捶章哲。他却索性将她抱起来往内室走。
姜辛急得道:“唉呀,再等一会儿,我帐马上就算完了。”
“等我跟你算完了你再算。”
“……”她折腾一下午,就差最后这一本了,这么一来前功尽弃,又得从头开始。
章哲的动作粗鲁又直接,姜辛只能打开自己,尽量放松好容纳他。她将手指伸进他的发丝里,紧紧的抱住他的头。
章哲轻唤她:“甜甜——”
“嗯。”姜辛轻轻的应。
他又唤她:“甜甜——”每一声唤的背后都是重重的顶进。轻柔和狠厉形成鲜明的对比,带给姜辛的感受却是一样的。他想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他想把某些东西传递给她。
其实最想的,是他想从她这里得到安慰。
姜辛忽然就回过味来,他现下心情很不好,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她想对他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
夫妻之间的感情是很微妙的,章哲就是能在不经意中感受得到。她那样柔软,仿佛云朵,能够将他托起来,给他最温柔的抚慰。
他回报给姜辛的便是更多的疼爱。
两人一直头挨头,颈挨着颈,偎在榻上,沉默的聆听着彼此的心跳。浑身都是汗,肌肤相接之处也是滚烫的,明明应该最不舒服的感受,可此刻却谁也不舍得离开。
姜辛主动的轻轻亲他的脸,道:“六爷——”
像他叫她一样,他也叫她,并不是非得有什么话说,只是看着这样的他,心中就像有潮水一样,不停的往岸上拍打,心绪竟难以平静。
章哲朝她笑笑,用手指轻抚她黑亮柔顺的发丝,道:“如果,我只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不能给你提供周全的衣食,甚至还很有可能让你为衣食奔波,你会不会嫌弃我?”
姜辛弯着眉眼轻笑:“不会。你知道,这本就是我此生的夙愿。”她一直就说,宁可嫁贩夫走卒,布衣百姓,那可不只是气话,她是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的。
章哲心口的郁气荡然无存,他哈哈大笑道:“甜甜,遇上你,我何其有幸。”
姜辛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将自己更深的埋进去,贴着他的胸口道:“你不知道,我遇上你才觉得我是何其有幸。”
章老太太果然给章二老爷写了封信,对于章哲的前程表达了冠冕堂皇的意见,认为他这个做父亲的没尽到责任,现下想随意糊弄,太不负责了,与其让他做个芝麻大点儿的小官,受人排挤和欺负,还不够丢人的呢。
希望他慎重考虑。
章二老爷接信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没法驳斥母亲,只好把信暂且撂在一边。
章家这边,邵嫣然又围追堵截了章哲几次,她也听说了章二老爷要为他谋官职一事,不遗余力的表示,邵家愿意为他出人出力。
章哲毫无表示。
他简单收拾了行李,和章老太太提出来要出门走走。
章老太太知道耽搁了他的前程,他心里肯定不畅快,出去就出去吧,横竖家里有姜氏在,没个把月他就又回来了,问过他就在附近州县,便大大方方的挥手放行。
没有半个月,杜叶亲自送信回来,只说是章哲病了,和上次发病一样,无缘无故,只是高烧不退,请了当地郎中,却都束手无策。
章老太太急了:“那怎么不把人送回来?”
杜叶苦着脸道:“郎中千叮咛万嘱咐,说六爷这般不宜挪动。”
章老太太傻了,一边哭一边骂:“这个不省心的小畜牲,好好待在家里不行吗?非得要出门非得要出门,结果出门就出事……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众人听说此事,都纷纷来劝。顾氏挺着大肚子安慰章老太太:“六叔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章老太太哭了一时,看周围这些年轻没经过事的女人,没一个能派上用场的,越发恼怒,道:“都散了吧,围在这里做什么?”
却一眼看到了站在人后头的姜辛,不由的怒从心头起,指着她就骂:“你怎么平日不说劝着六郎些?明知他身体不好,还由着他的小性胡闹?”
姜辛垂头道:“六爷性子执拗,祖母都拦不住,姜辛何德何能?”
她居然还敢犟嘴?!可谁都承认她说的是大实话。
章老太太气的道:“那能一样吗?你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