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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贤烦躁地收拢心神,嗤笑道:“怎么,姜二姑娘是在羡慕还是在不屑?”
这进出城门的人大都是普通的布衣百姓,每天睁开眼就要为柴米油盐而发愁,或是担了柴薪,或是贩了米菜,就为了换一日三餐。
终其一生,也不过是被蒙住眼睛、日夜毫无目的劳作的驴子,自以为极尽辛苦,可其实只是在原地踏步。
章贤对此十分鄙薄和不屑。
相较起来,姜辛虽只是普通百姓之家,可相较于这些衣不裹腹的人来说要好得太多,算得上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往上一步,她稍微努努力,就可以够到,往下一步,也就在她的一念之间,端看她如何选择了。
姜辛轻笑了笑,道:“各人有各人的追求,我自有我的生活,何必羡慕旁人。”
羡慕?她还没到那份上,至于鄙薄,她也没那么清高。
章贤冷笑:“是吗?既然不羡慕,何必损人利己?”
他暗讽姜辛做人不厚道,为一己之私利,不择手段之极。
姜辛凝眸望住章贤,眼神清亮,有如实质,打量了一瞬,突的笑道:“说起损人利己,这是天性,只怕章三爷也不遑多让。”
真论起来,她和他不过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介凡夫俗子,谁又比谁高尚多少?
姜辛一改从前的辛辣直白,连控诉都这般委婉,刺人心的程度却并不见得有多缓和。章贤眯起眼睛,扬声道:“你这是承认骗我家小、诋毁我声名确实是你所为了?”
姜辛不耐的道:“你不仁在先,便该料想到会有世人不义在后,何苦咄咄逼人来质问小女子?敢问章三将军大庭广众之下追逐小女子的马车,又强行拦路,所为何事?堂堂将军,不修私德,公然做调戏女子之事,传出去,怕是有损将军声威吧?”
她大有“从前之事,你我各有过错,彼此不予计较就是了”,反倒只拿现在说事,明显是章贤的过失。
城门是进出人群最多的地方,章贤和姜辛二人渐生口角,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看热闹。
章贤知道姜辛的用意,不就是想博得百姓的同情,好侥幸逃脱么?
这么刁钻、狡猾的女子,不是章贤所喜,他刚才那一点为姜辛丽色所迷的绮思立刻被打得烟消云散。
有些人就是不能开口,外面瞧着光鲜,内里实则是一肚子草,就像这姜辛,才要夸她姿容清逸,她一开口就成了牙尖嘴利,惹人嫌恶的妇人。
这也提醒了章贤,不只是姜辛不愿意嫁的原因,还有,因她私下做过那么多手脚,他已经对她忍耐到了极限,小小年纪,心机深沉,心思歹毒,若娶进章家,定然家宅不宁,他****都要为妻妾不和、婆媳不睦而烦忧。
现在便是她肯嫁,他也不愿意娶了。
章贤浓眉蹙起,道:“姜二姑娘倒赖得一笔好帐,你自以为你私底下做得那些事,我查不出来么?”
姜辛还真就不怕。
章贤都能睁眼说瞎话,死活都要赖帐,她就不能么?岂有此理。
姜辛冷笑道:“那就请章三将军尽快去查,也好理直气壮的把证据摔到小女子面前,让小女子心服口服,并且尽快报官禀公惩处,也好让世人都有目共睹,不然,这无凭无据,血口喷人的事,有辱章三将军的身份,也有辱章家门风,章三将军可千万别担个诬告的名声。”
谁怕谁啊?他以为吓唬吓唬她,她就会乖乖就范吗?别忘了,她手里可还有他的把柄呢。
“呵,姜二姑娘倒是有恃无恐。”
姜辛轻笑:“小女子不敢,这燕城人谁不知道,章家声名浩荡,章三将军年少有为,军权在握,杀敌如麻,那随身剑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对着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简直是绰绰有余。有恃无恐的该是章三将军才对。”
几日不见,姜辛口舌伶俐了许多,章贤不禁怀疑,当日在章府花厅一角看见的那个病弱、寡言、卑微的女子真的是眼前的姜辛?
同一个人,气质差得天上地下,这让他不禁怀疑,到底这姜辛是不是骨子里完全换了一个人,不然怎么就变化这么大?
他上前一步,道:“你再巧舌如簧也没用,如意是你派到武州去的吧?我完全可以拿她当细作处置,到时你少不得也要连坐。”
姜辛一听如意的名字,登时就竖起了柳眉,眼角俱是轻蔑和嘲弄:“章将军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却专欺负幼弱妇孺,说出去真让人不齿。退一万步说,章将军能把派到姜家意欲挟持我的死士推脱的一干二净,我为何不能?就算你能找人证明如意曾是我的丫鬟,可早在去年十月,就被我放出了府,身契始终都在她自己手里,她现在与我,与姜家没有任何关系,章三将军凭什么说她的所作所为是受我指使?”
章贤简直是气了个半死。在他与姜辛的数次交锋中,看似他占了上风,拿到哪儿都能说理,可这个世道不只讲理,它还讲人情,而于人情世风中占上风的,绝对不是自己。
章贤很想狂妄的说一声:我就是能将如意屈打成招,你能耐我何?
可他对上姜辛那双满是嘲讽的眸子,就仿佛自己所作所为,尽皆落在姜辛眼里,他被一个名见经传的小丫头算计,又着了一个丫鬟的引诱,这是章贤最不愿意承认的耻辱。
章贤用余光看看路旁围着看热闹的不明百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