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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贤出门,果然见门口聚集了不少人,闹事的没有,全是看热闹的,可挨挨挤挤,指手划脚,满嘴的胡说八道。
章贤心中有气,脸上就带了些出来。但到底只是些无知百姓,他没有拔刀杀人的道理。再注目望向那辆马车,果然十分熟悉,只是比昔日豪华奢侈得多。
车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里面的人不闻动静,只有四个持刀跨剑的侍卫站在车前车后,冷着脸怒视着周围的百姓。
章贤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他家的蠢货又是哪家的?
有人高喊一声:“三爷来了。”
章贤恨不能掐死身后这冒头的小厮,瞎嚷嚷什么?生怕旁人不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直奔着他来是吧?
那四个侍卫已经掉过脸来,见果是章贤,忙齐齐上前向他行礼:“参见将军。”心里头想得是:幸不辱命。
章贤简直不想说自己认识他们,只眼睛隔着马车,狠狠瞪了马车里的人一眼。八零电子书/
周围却早在听说章三爷来了时便一阵哗然。说是说,闹是闹,亲眼看了才算数,敢情这车里的人真是章三爷的“三奶奶”啊,不然怎么只向他行礼,一副唯他命是从的模样?
章贤真是懒得瞅这四个废物。
可这会儿不是计较的时候,他摆了摆手,命他们起身,又吩咐人:“先把车赶进去。”都围拢在这儿像什么话?
胡氏在马车里听得是章贤的声气,这才松了一口气。燕城的人怎么这么凶残?都说武州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可这燕城不比武州强多少,简直能扑上来把人生撕了吃啊。要不是章贤派来的侍卫跟着,会不会发生哄抢的事,真不敢打包票。
章贤说罢又朝乡亲们一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蔽府有事,不相干者请自行回避吧。”
众人便哗一声如潮水般退散。
笑话,热闹看看就成了,人家正主都出来了,谁敢当着他面不要命得瞎说?谁又敢替死他去的姚氏,现在的姜二姑娘讨什么公道?他爱娶不娶,那是他的私事。
况且他说得这么客气,可真要是惹恼了,他行起凶来谁受得了?
章贤见一群乌合之众散了,这才沉着脸喝命门口的小厮:“关门。”
小厮接受到了章贤深恶痛绝的黑脸,心里也极委屈:这上门就说要见老太太,没凭没证,他总不能直接往里让?后来又说要见三爷,可这送信儿的一拨一拨往里去,不是还没回来呢吗?
然后又遇见了六爷,他说代为通传,最后就等来了三爷……从头到尾,可****这个守门的小厮什么事呢?
可三爷那张黑脸,看了一眼,一辈子都要留下阴影了,好在三爷没说怎么罚,也许,大概,可能……就没事了。
车子进了二门,胡氏在红娆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下了车,要说她还没意识到自己遭了暗算,那也奇蠢无比了。
路上就见人指点,她只当人家是看热闹,虽说也嫌听了姜辛的话,把这马车装饰得过于张扬了,但胡氏也不无得意和骄矜。人的身份不同,自然吃穿用度出行等等器具都不同,她一进燕城,便得了旁人难及的尊崇,怎么不容得她得意?
因此她始终没注意到来自周围看热闹之人的恶意,也就没当回事。
在章家门口被拒,围观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她算是明白自己到底是背着怎么个名声进的燕城。
胡氏一下子就傻了。她私下里有底气是一回事,可真正敢于公开挑衅世俗礼法,她是万万不敢的。
从前待在武州,章贤一人独大,她怎么兴风作浪都有恃无恐,可进了燕城,才发现自己,不,是章贤所作所为到处都是漏洞,就比如这两个孩子的出生时辰年份,便是让章贤遭人诟病的最大把柄。
虽说不至于到了宠妾灭妻,招来言官弹劾的地步,可毕竟于章贤德行有损。胡氏无比的懊恼,她怎么就迷糊到听信了吴嫂子的怂恿,一路骄纵嚣张,完全忘记收敛了呢?
懊悔之余,又痛恨吴嫂子,这不是陷害自己么?自己跟她无怨无仇,她何至于此?
胡氏倒也算有头脑,不管旁人怎么说,她坚决不露面,总之没有确实证据,旁人说得再悬乎也都是胡说八道。
此刻见了章贤,不自禁的便有了几分委屈。她美目轻眨,便涌了几分泪意,含羞带屈,情意绵绵的望向章贤。
谁想章贤压根没看她,只吩咐底下人:“把两位少爷带下去安置。”
管事媳妇上前,朝着章贤一福身,压根没理胡氏,径自对聪哥儿和瑞哥儿道:“少爷,请随奴婢去梳洗安置。”
聪哥儿抿着唇,脸色苍白的望着脸色又红又黑,简直难看到极点的父亲,不敢像往日那样往前凑,想要替胡氏分辩几句,可看了眼胡氏,再看看威严的父亲,到底只默默的跟着仆妇退开。
瑞哥儿也没敢撒娇,低沉的气氛让他明白,此刻撒娇不是明智之举,只小声嘀咕着:“爹,我要娘”被章贤一瞪,立时吓得噤声,乖乖的由乳娘抱了下去。
胡氏一下子就哭出来:“爷~”这是什么意思?把儿子抱来,是要和自己清算么?
章贤抬手,啪就一个耳光打下去。
胡氏一下就懵了。
从到了章贤身边,她是留得最久的,已经有十年之久。从前还小心翼翼,可章贤从来对她始终都是疼爱有加,别说动根手指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