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他们的身份,董琨明是知道的,也知道烈火寒冰早已经不是医者仁心,而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江湖之人,怕顾汐语遇到危险,才不许她再来这个庄院。
欧阳宇凌道:“当年三杰之祸,起自被救之人忘恩负义,两位同门高义,在下也是佩服的。但世人并非都如当年那人一般猪狗不如,两位太紧张了!”
宗旭泓脸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顾汐语一眼,冷声道:“算你们运气好,能过赤焰烈心粉和绝杀寒毒阵,也算有几分本事。咱们要是再计较,倒显得和你们两个小娃娃过不去!有失身份,哼!”
这时,药圃里突然出现一个高瘦的男子,四十多岁,脸上没有四两肉,站在那里像一根竹竿似的。
他声音冷冷地问道:“谁破的绝杀寒毒阵?”
宗旭泓一指顾汐语,大声嘲笑道:“死冰块,你连个小黄毛丫头也挡不了,还说什么绝杀寒毒阵?”
不用问,这个人一定是寒冰医杰藏路平,他脚下一抬,几步就走到顾汐语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又看,转头看着宗旭泓,道:“你开什么玩笑?看她的根骨,不过十五岁,这绝毒寒冰阵,我光研究就花了十八年,别是你偷偷放水,破了我的阵,却借个小丫头来羞辱我吧?”
宗旭泓哈哈大笑,不屑地道:“就知道你输不起!”
藏路平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转向顾汐语:“真是你?”
顾汐语淡淡一笑,道:“是我!”
藏路平紧紧地盯着她,问道:“你怎么会分得清千征草和赤羽草的区别?还有,香紫草和修罗果我是同时培育,连它们的果子大小都一样,你是怎么区分的?”
顾汐语道:“很难吗?”
藏路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瞪着她,气急败坏地道:“不难?你说不难?这药圃里一共有三百二十七种药材,每一种的气味都不一样,其中气味相似的有五十多种,形状相似的二十多种,药效相冲的有十七种,相生的有十三种,相克有七种,剧毒的有三种……总之,我这个绝毒寒冰阵,外人进来,那是死于无声无息,有运气好的知道中毒,也不知道解法,知道解法,也不能精准地识别药材。w难不难?”
顾汐语见他劈头盖脸地一顿,越说越激动,不禁提醒:“前辈,你是寒冰前辈,不是烈火前辈,注意你的形象!”
“屁,我注意个屁的形象!”藏路平一改刚才冷冰冰的样子,手舞足蹈激动得很,还伸出手好像想来抓顾汐语。
但旁边欧阳宇凌轻轻地伸出手来,淡淡地道:“藏前辈,刚才宗前辈说了不会为难我们,藏前辈这是要为难么?”
藏路平侧头看了欧阳宇凌一眼,白眼狂翻地道:“谁说我要为难她?这个小丫头这么小小的年纪能解我的绝杀寒毒阵,我怎么会为难她?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师从何人而已!”
顾汐语慢吞吞地道:“前辈,我是无意之中破了你的这个杀阵,倒也不值一提,另外,我的师父从来不在江湖走动,说出来你也不知道。我们此来,不是为了和前辈切磋切术的,而是来见佛心前辈身边一个病人的!”
藏路平眯着眼睛打量她,道:“岳聪身边病人和你有关?你是来救他的?”
顾汐语摇头:“我是来看他一眼的,救不救,我还没拿定主意!”
藏路平突然一笑,态度忽转,十分热情地道:“既然是这样,我带你去。”
宗旭泓不乐意了:“死冰块,你忘了当时我们兄弟发的誓了吗?”
藏路平头也不回地道:“我们兄弟三人发誓再不救人,只潜心医术,现在这个小丫头有潜力,咱们观察观察,嘿嘿,观察观察!”说着,眉开眼笑地对顾汐语道:“来,小丫头,跟我来!”
宗旭泽似乎没料到藏路平突然改变主意,心中十分不忿,但是看到顾汐语清清淡淡的样子,从容淡定的神色,终于没说什么,一声不吭地跟上。
藏路平道:“你来干什么?”
宗旭泽面无表情地道:“我也观察观察!”
顾汐语与欧阳宇凌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这两人脾气古怪,但是却又有一份赤子之心,什么都形于颜色,倒比那些口是心非两面三刀的人好得多了。
有藏路平引路,欧阳宇凌与顾汐语一路通畅,也是这一路走下来,他们才发现,这无名山庄人少得可怜,偌大的山庄,一路走下去,就见到两个下人。
顾汐语悄悄地对欧阳宇凌道:“你们当时是怎么进来的?”
她敢确定,欧阳宇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烈火和寒冰两位,可要是从大门进来,必然得先过烈火那一关。
欧阳宇凌苦笑道:“说起来也是缘法,周显他们带着我们本来是来找你的,只是在路上遇上了那位佛心前辈,他主动出手,佛心仁意,后来又把我们带来这个山庄。我本来也在奇怪,何以他进山庄好好的门不走,偏偏要翻墙越脊像做贼,现在明白了!”
顾汐语明白了,一定是那个岳聪悄悄出了庄子,也许是治病救人,也许是去采药,巧合地遇见了欧阳宇凌一众,他是真正的仁心医者,见有人中毒受伤,自然会主动帮忙,而那时候欧阳宇凌伤重毒发,周显等人要是再坚持来找自己,便是舍近求远了。
他们两人虽然说话小声,但宗旭泓和藏路平却都听见了,宗旭泽板着脸,没好气地骂道:“真是记吃不记打,还是那么不长记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