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也没有提起分例的事情?”想起穆静晗呆在家里的两年,整个屋子被折腾的鸡飞狗跳,要不是大小姐还顾及着老爷的脸面没有将事情闹大,恐怕整个院子里的下人见到大小姐都要绕着走了。
云嬷嬷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非但没有提,反倒是异想天开的去了福叔那里,说要去跟福叔学习管家。”
芩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实在忍不住,放声笑道:“她要是学的会,母猪都会上树了。咱家主子这些年派了多少女先生给她,别说皮毛了,连琴棋书画的边都没有沾上。这管家的事情也是她能学得了的,没有咱家主子的首肯水给她的胆子学习管家?”
云嬷嬷附和道:“可不是么,说到底还是年轻气盛。这不,破罐子破摔,想学点来充充场面。”
芩云嗤笑了声,三言两语打发了云嬷嬷。入了内室,将此事告知了秦氏。
秦氏慢条斯理的对着铜镜整理了鬓发,说道:“说起来大小姐也算是正正经经的嫡女,改明派些丫鬟去小心伺候着。可不要让老爷瞧出了端倪。”
芩云称是,心里对秦氏的做法不认同。这大小姐在府上的待遇还不及一个姨娘,这些年老爷对大小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小姐受欺负的那会也没见老爷说过什么话,可见大小姐在老爷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得宠的。夫人又何必多次一举帮了大小姐呢?
秦氏让芩云帮她整理了仪容,笑道:“你可知老爷为何一直不喜大小姐?”芩云称不知。
“这女人啊就如同后院里生长的花木一般,总有花开花谢之时。当年已故的林氏当家作主的时候,老爷还是个穷小子。林氏低嫁,将大把物资都留给了老爷。老爷明面上对林氏感恩戴德,夫妻相处和睦融融。可内地里,有那家男子会舍得下脸面靠着妻子的嫁妆过日子?一来二去,老爷心里就隔了层纱。
大小姐刚入府的时候,日子可比现在差多了。林氏死了,老爷心中的纱非但没消,反倒是对大小姐冷眼相待。几次三番,为了一个庶女薄了大小姐的面子。大小姐在穆府无依无靠,便想到了安国府。”
秦氏将这层窗户纸捅破,芩云便将注意力放在安国府上。
想当初安国府多么气派,便是帝都百年的世家都比不上安国府三朝元老的显赫光辉。林家老祖宗当年可是跟着开国皇帝可是拜把子的交情,开国皇帝去世后,林府的老祖宗便请辞去了边关防守。
林家的子弟为了江山的稳固戎马一生,先帝曾赠予林家丹书铁券,并以厚礼待之。林槐谢绝,接了先帝的圣旨便带领家眷去了聊城。直到惠帝登基的时候需要人才才将林槐召回,并封赏林槐良田万亩,黄金万两,给了子孙后代世袭侯爷的荣耀。
林府不过区区百年光景便有如此显赫的地位,实在是功不可没。且林家护短极其严重,府中的老人对当年林侯爷当着老爷的面处置了他心爱的庶女,至今还心有余悸。
秦氏的父亲左不过是个言官,手中没有实权。林府虽然今时不同往日,没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穆静晗跟林府走得近,她对穆静晗好了,这丫头也会念着她的好。到时候帮着她娘家一点也是好事。
秦氏嘱咐道:“回头你让翠云注意着香熙苑些,可别走漏了风声。另外今年冬天挺冷的,这香熙苑的分例还是该找个稳妥些的人送过去好。我瞧着小洛那丫头不错。等会你去库房挑些蜀锦缎子,让绣房的按照大小姐的尺寸给她裁了做新衣。”
芩云惊呼,这蜀锦可是从蜀中绣娘那里呈上来的贡品,据说那可是蜀中娘子熬了七七四十九天,熬坏了眼睛才绣出一米的缎子,进贡到宫里也就得了百余来匹缎子。各宫打赏来打赏去,轮到正月命妇朝拜,皇后按照惯例也就赏了穆府十匹缎子。如今夫人竟然把这来之不易的珍惜缎子裁了给大小姐做新衣,夫人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秦氏道:“你也别愣着了,左不过两三匹缎子,我人老珠黄的用不惯那些鲜艳的料子,反倒是大小姐,二小姐年少,用些挑眼些的也不打紧。我瞧着那匹妃色的缎子不错,你让小洛把缎子拿了去吧。”
芩云忍不住问出声来。“夫人,我知道您打心眼里疼爱大小姐。巴不得把府内好的都送进香熙苑,可大小姐又不是您亲生的,更何况女儿家将来迟早要嫁出去的,您对她这般好,怕是她还不理解您的苦心呢。”
芩云是真的给秦氏打不平,这一年来香熙苑的那位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底,夫人一直对那位处处忍让,还让云嬷嬷不要告诉老爷。芩云表面上不说,心里却对这位主子着急。你说,连后院唯唯诺诺的杏姨娘都知道要审时度势,牢牢抓住老爷的心不放手了,怎么主子偏不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反倒要关心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呢?
秦氏瞧着屋内正堂摆着的红梅,梅花经过能工巧匠的修剪,恰到好处的显现了梅花的风骨,偏着寒冬腊月里也就这一株花独占鳌头,她的唇角掠过一丝嘲讽,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亲生的如何,不亲生的又如何?终究是摆不上台面的东西,你又何必跟她计较呢?”她微微一笑,柔荑抚上了梅树的枝梢,轻轻一掰,这一枝开的极艳丽的梅花染红了掌心。
“她迟早要嫁出去的,我跟她置气不就是跟我自己过不去么?老爷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一个妇道人家人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