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嗯!”方婶却不配合的即时悠悠醒转过来。
她睁眼,恍恍惚惚看一圈围观的老邻居们,有气无力问:“这是怎么啦?”
“老方家的,你哪里不舒服?好好走路,怎么就晕倒了?要不要看大夫去?”官大妈热心问。
方婶摇摇头,费力撑起身子,叹气:“我,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我,真没事。”
“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大婶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头晕目眩。”胡珀沉声道。
“营养不良!”大伙都惊了。
这年头,城里还有营养不良的人?方家老两口好歹也是退休职工,就算富不了,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
方婶苦笑一声,还想挣起身,无奈腿软,头还是昏胀胀的,只好就着地面又坐着歇会。
关小音忽然很眼尖的看到方婶短袖外面的鸡皮胳膊上有个小小的针眼。
她不是很懂这些,但却分辩出那是新扎的,於青还在呢。
“方婶,你生病了?这针眼,是打吊瓶留下的吗?”
方婶慌忙推开她的手,支吾道:“这个嘛,算,算是吧?”
“不对。”胡珀挤进来,抬起她的手看了看,满眼诧异:“这是输血造成的针眼。”
“啊?”官大妈吃惊差点蹦起:“我知道了,方家的,你,你卖血去了吧?”
“什么?卖血?这年纪还能卖血?”
官大妈磨牙阵阵道:“怪不得中午时我家小云说路过解放路,看到你进了血站,我还不信,骂她眼花呢?原来是真的呀?”
方婶眼眶一热,扁扁嘴,苦笑不作声只管低着头。
旁人气愤问:“方婶,是不是你家二小子又管你要钱了?”
“八成是的。这混小子,混吃啃老不说,还吸毒,方家迟早毁他手里。我说方婶呀,可不能心软下去了。还是送戒毒所吧?”
方婶长长叹气:“我也是没办法。二子媳妇又跑了,他工作也不顺,交友不慎,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总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本事……呜呜……”说罢捂嘴哭上了。
关小音听得怒起,嚷:“方婶,他都成家立业了,你还管他死活做什么呀?赶出去让他自立呀!不然,你们会让他拖累死!”
“不会的,不会的。二子他平时很乖的,就是吸食那些个东西才发脾气,不是他的错,他,他也是受害者……我们做父母的,不能丢下他不管啊!”
“可也不能放纵他吸毒害人呀!”
“他,他没害人!他,他就家里发发脾气,平常清醒,还是很乖的。”方婶还在辩解。
关小音恨其不争气道:“他都害的媳妇跑路,你孙子没娘没奶吃,你还得去卖血供他吸毒,这还叫乖?”
官大妈虎瞪她一眼:“关关,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方婶双手捂着脸又呜呜的老泪纵横了,那双露在脸上的手,青筋一根一根的,手皮像是树皮一样粗糙。
“生这种儿子还不如生块叉烧!”关小音真是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去去,小孩子家跟着掺和什么呢?”官大妈听不过去了,推着关小音教训道:“你懂什么?天下父母心都是这样的!”
“屁,养儿不教父之过。有这种败家儿,必有,唔……”关小音嘴巴让胡珀给捂住了。
他抱歉的冲官大妈笑:“关关口无遮拦的,大妈别介意。她就是这样说话不过脑子,我带回去好好教教她遵守咱国人尊老爱幼传统美德。”
“你是……”官大妈有点目不睱接。
这年轻俊小伙又是打哪里冒出来的?跟关关很熟吗?熟到何种地步了?
“我,我她同事兼朋友兼……”胡珀干笑着,步步后退,把关小音拖出是非圈。
关小音拼命扑腾,无奈身高差距加力量悬殊,没敌过,让胡珀给拖到车旁边才撒开手。
呼~关小音大口大口吸新鲜空气,不忘瞪一眼若无其事的胡珀:“咳咳,你想捂死我是吧?”
“总比你被大妈们口水淹死强!”胡珀拉开车门,自顾自道:“我只能帮到这了。你自求多福吧!”
关小音看看他,又看看自家三楼,有气无力挥挥手:“拜拜。”
“对了,关小音,问个很严肃的问题。”胡珀把头探出车窗,一脸的郑重。
“问呗。”
胡珀压低声音问:“你不喜欢袁昂?”
关小音张张嘴,眼珠呆滞片刻,旋即嘴角抽抽道:“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身家可是令很多很多优秀女人趋之若鹜的,我看你,怎么迷迷糊糊不懂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关小音对天翻个白眼,没好气道:“我有喜欢的人。哪像你们这些钱多的没处花的富二代,女友如衣服,每天不重样!”
“得,你专一,你女情圣,当我没问。”胡珀鼻子哼一声,补充道:“看你对富二代这么大的怨念,提醒一声,高翔也是富二代,瞧着也是衣服每天不重样哟。”
关小音语塞,伸手把他脑袋按进车内,哼一声:“走你的吧!”
“喂喂,男人头,女人腰,别乱碰好吧!”胡珀拍打她的手,斜飞一记眼刀,发动油门启动车轮。
“切!又不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呀?”关小音不信邪,同样赠他一记寒嗖嗖白眼。
唯女人与小人难讲理矣!
胡珀摇头苦笑,打转方向盘,一溜烟窜出旧式小区。这里气场跟他格格不入,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吧!
闲下来的关小音无聊摔手,仰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