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迷不太容易相信人,尤其是季北找来的人。
但是对这个梁医生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感。因此,她以前跟梁医生沟通,虽然不会深刻地剖析自己的内心,但是也非常积极地阐述自己的病症,希望能一起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只是夫人和先生的相处模式,夫人对先生的看法,夫人是从来不提的。”梁医生突然道。
薛迷愣了愣。
梁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道:“来接受治疗,是先生建议的,也是先生帮您预约的。可是您的状态看起来……虽然非常积极,但是似乎,并不是那么在意先生。”
薛迷皱了皱眉。她本能有些排斥谈到季北。不为其他的,是因为……
“或许也是可能因为夫人太在意了。夫人觉得呢?”
不在意,或者太在意。
两者,其实就在一线之间。
薛迷沉默了。
梁医生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先生的做法其实有些不妥。不但一手安排了夫人来接受就诊,还一直试图从我这里拿到夫人的治疗录音。从他种种表现上来看,应该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给您很大的压力吧。”
“倒也不是……我也是想治病的。”薛迷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梁医生的眸光温柔善意,道:“我认为您和先生并没有很好的沟通。一般情况下,我会介意夫妻俩一起来接受心理辅导,或许帮助更大。”
薛迷立刻就道:“不可能。”
梁医生轻声道:“那么继续治疗,会有很大的难度啊。其实您有没有想过,先生应该是很在意您的。”
薛迷苦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是从专业角度分析的。虽然我没有和先生直接接触过,但是从一些他的处事方法上,可以大概分析他具有过度补偿型人格。也就是刚才说的掌控欲。”
梁医生推了推眼镜,才继续道:“而依我的判断,他应该是位来头不小的人物吧。”
薛迷不知道所谓的“过度补偿型人格”是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嗯。”
季北的确来头不小。
“所谓过度补偿型人格,通常表现在控制欲和强迫症。也许是因为从小无法自由掌控自己的生活,而造成了一种过度的补偿心理。也可能是因为,某件事情给了他极大的刺激,让他对失去掌控这件事非常恐惧。”
薛迷皱了皱眉。某件事给了他极大的刺激?
梁医生继续道:“可是您的先生,在这种人格非常明显的情况下,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用一些手段,来从我这里得到录音。所以我分析,他比你想象的,可能更在乎你。”
看薛迷还是没什么反应,梁医生忍不住补充道:“能做到这一点的过度补偿型人格,很少见。”
薛迷憋了半天,才道:“那……他也是有病么?”
梁医生:“……不,可能只是某个性格表现比较突出,还不能归入心理疾病的范畴。”
“那我……”
“你这种就算有病。”
薛迷:“……”
离开梁医生的办公室,薛迷下了楼。
卡宴里,季北亲自等着呢。
几乎每次来,薛迷上去跟梁医生聊上两个小时,他都在外面等着,或者干脆等在车里。一边开着手提忙他那些有的没的。
有时候薛迷想想也挺好笑的,梁医生说得对,他们之间的确缺乏沟通。
大概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沟通吧,所以季北就把她丢去跟心理医生沟通,自己在底下等上两个小时。
“回来了,怎么样?”季北收了手提,漫不经心似的问起。
薛迷看了他一眼,故意道:“季北你就这么急吗?”
本来也就是开个擦边球玩笑的。
谁知道一向不正经的北少突然变得正经了:“薛迷,你得端正你的态度。有病就得好好治。”
薛迷:“……”
开车回庄园的路上季北突然绕了绕路,然后对薛迷道:“你等一下。”
他直接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下了车。
过了一会儿他手里提着一大桶什么东西回来了,在窗口就示意薛迷把座椅往后调一调,然后把那桶东西放到了薛迷脚边。
薛迷低头一看,傻眼了。
好大一桶小龙虾,看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季北今天难得有兴致,看了她一眼又重新发动了车子,笑道:“外面做的不好吃,我今天给你开小灶。”
“……”
其实呢,季北这几天有点忙得晕头转向的。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就算他不盯着一天三餐也有人给薛迷送,饿不着。
可问题是,季北刚故意给她吃了胡萝卜面包不久,赛巴斯献殷勤让她吃了顿她喜欢吃的……
这种薛迷完全不在意的小事,偏偏日理万机的北少记住了!而且还记得牢牢的!
于是,某人兴致勃勃地拉着薛迷回了庄园,把足有三四斤的活虾丢进厨房让人清理干净了,然后自己下厨,用庄园中餐大厨的秘制料酒烧出来红艳艳的两大盘,端到薛迷面前。
那股子辣味一冲进鼻腔,薛迷口水都差点掉出来!
她也没客气,甩开膀子就吃得鼻涕眼泪一起流。
季北不吃,在一边给她剥壳,一边还笑眯眯地问:“够不够味儿?”
“够了,够了。”
看着女人吃得红光满面,季北心满意足,修长的手指剥出q弹的虾肉,蘸着调味一绝的汤料,送进女人嘴里。
末了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