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三婶娘是已经很累了,还是觉得累而不愿意这么辛苦?”方小福不理方徐氏有些尖酸的抱怨,继续问道。
“都有!”方徐氏不喜欢小丫头这般问话的态度,语气不好地说道。
“三婶娘,我们也不是每天都要这么拼命赶路的。”方小福无奈解释,“每天是多赶还是少赶,取决于地图上我们要到达的目的地。”
“不管我们今儿怎么赶,也是不可能到达泰昌县的,因为镇子之间的距离有些长,只希望路上不会下雨,能在入夜赶到第三座镇子投宿。”
“如果现在耽搁了行程,可能今儿只能到第二座镇子,明儿就只能到泰昌县,后天也赶不到泰阳县。”
方小福就事论事地说道。并不是说一个州府就只有这么几座县城、几个镇子,而是他们南下的路线里只经过这么多。
而且镇子与镇子之间、县城与县城之间也不可能是等距分布。
甚至有的偏东一些、有的偏西一些,有的一路平整官道,有的则需绕山而行,有的经过了镇子却没有经过县城。
因此,他们的路程也不可能一样,昨晚才要开会讨论出一套合理方案来。但她并不想跟方徐氏解释这么多,只想让她知道态度过于散漫是不能如期到达目的地的。
“后天到不了泰阳县那就大后天呀,晚一两天能耽搁什么了!”方徐氏突然声音大了些,脸上怒容渐现,“你只想着你自己的计划,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没有?”
“……”方小福傻愣愣地望着面前对自己发飚的女人,心里再一次懊悔,懊悔得死!
可现在要如何让三婶娘肯走,是个比赶路更严峻的问题。想到这个难度,方小福这么机灵的人也忍不住想抓头发暴走了。
室内的气氛因两人突然的沉默而变得有些诡异。好一会儿之后,方小福才又开口。
“三婶娘非要晚半天出发,那这半天你能做什么呢?是喝几杯茶?去补个懒觉?还是去逛逛街?还是坐在这里生闷气?”
方小福一连问出几个问题,表情又恢复了冷静地看着方徐氏。
“做什么都好,我就是不要现在出发,我累了!”方徐氏负气地大声强调,逼得方小福额头再度滑下三道黑线。
“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现在一同出发,你的车队慢慢走,咱们在前面先赶路,中午你在第一座镇子吃饭,夜里应该能赶到第二座镇子投宿吧?”
方小福想着,哪怕少走一座镇子,至少比在原地耗着强啊。
等下让徐表哥给泰阳县粮行传信儿,通知三叔往回赶,只要把这任性女子交给三叔,他们就能甩手不管了。
“我要是天黑没走到第二座镇子咋办?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难道要我露宿风餐不成?”方徐氏立刻责问过来。
“我再过一个时辰出发,下午在第一座镇子投宿,再好好歇一晚,明儿一早再出发,明晚在泰昌县投宿,就这么定了!”
“……”方小福忍了忍才没有骂人,她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
“现在一起出发,你中午在第一座镇子吃饭,我带走你一个小厮,在第二座镇子给你定最好的客栈,让他在镇口等你。”
“或是让他往回迎你,夜里不管多晚,你不用担心投不到栈,更不用担心吃不到热腾腾的饭。明儿一早你自己出发,夜里在泰昌县投宿。”
“你到是事事安排周到,不过未免精明过头了,这一丝一毫都毫无偏差的算计到了,你也不嫌累?”方徐氏嘲弄地横了方小福一眼。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小七儿越是理智忍耐,她就越是生气烦躁。这算什么?到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似的,她只不过是想缓一口气再出发而已,至于弄得这么严重吗?
马车她从小到大没少坐,跟着夫君去文昌县也算出过远门了,可她只要想想昨天那种奔跑中颠簸的感觉就觉得后怕,就不想上路。
结果小七儿根本不顾及她的感受,一口就拒绝了她想要提议的决定,那么强势让她很不高兴。何况小七儿根本没出过远门,凭什么听她的?
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听她的?
方小福垂眸忍耐地咬了咬唇,装作没听见方徐氏的嘲弄继续说道:“这是权衡之下最妥当的办法,快则明夜,慢则后天,三叔就会到泰昌县接你。”
“不是约在泰阳县吗?”方徐氏愣了一下。
“呵呵。”方小福终于忍不住讥讽地“呵呵”了一声,反问,“你不肯按我们商量的计划走,我们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后面慢慢走。”
“若让你就呆在这家客栈等三叔来接,三叔快马也要到后天。不如你慢慢向南,三叔快马北上,你们刚好在中途的泰昌县碰头。”
“三婶娘看不上小七儿的精明算计没关系,但你跟着咱们一起出了门,就不能把你摞在这里,只能通知三叔来了。”
“三婶娘也不要继续为反对我而反对了,你也是开铺的,应该知道怎么做更划算。而我的安排,可以让你和三叔提前一到两天的时间见面。”
虽然按她的计划赶路,根本就不需要这种额外的节省,就可以照常碰头了。他们今晚赶不到泰昌县,明天会直接穿城而过奔向泰阳县境内。
若预算不差,后天上午能进泰阳县城,和三叔的队伍会合,大家在泰阳县吃了中饭一起出发,下个下午总要跑两座镇子的。
方徐氏垂眸拨弄着茶碗盖,显然在思考着方小福的建议可行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