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不合理法,但他们身份特殊,有能力为自己担任状师,县丞大人自是允了。
然后方子湛几兄弟轮番上阵,问了欠款时间、当时原由、地址、证人等,又看了借据,发现根本没有林春翔的字迹,只有印章和手印。
当下方子湛几兄弟便反控周大福,必是趁林春翔重伤昏迷时,伪造借据,偷出印章,再捉了林春翔的手按下的手印。
这种说法在逻辑上完全成立,县丞大人听了推断都是眼前一亮。
方大福自然狡辩,反咬四兄弟血口喷人。
结果四兄弟齐齐一笑,傲然道:“我们读书人讲究道义、礼法、品德、正直,血口喷人四个字,也只在书上见过,今日阁下到让晚生四兄弟大长见识。”
县丞大人在堂上差点鼓掌叫好,不过他顾及形象自是不能这么做。但是在公堂外看审案的老百姓里却响起一片掌声,纷纷叫好。
四兄弟为姑父伸冤,不卑不亢、据理力争的事迹很快便传了出去,成为一时佳谈。
最后县丞大人打了周大福板子,打到一半时,周大福呜呼哀哉地便全招了。
原来他见林春翔看着不好了,想捞点油水,可是林家那时已被林家本族的亲戚借探访之名顺走了许多东西。
没油水可捞了,便伙同婢女盗了印章,造了假借据,打算卖掉那两个赔钱货,总有些利益可图。
没想到竟牵出了婢女,当场便拘上了公堂。婢女一开始还在喊冤,哭成了泪人儿。
结果板子一亮,便全招了,竟与周大福所说无二,不过是周大福为主谋,她也只是想在林家败了之前,为自己谋些出路。
她已经趁老太太卧病时,偷出了自己的卖身契,只要再搞点盘缠,便能回家乡了。就是不回家乡,在当地找个人家嫁了,也能有些嫁妆。
她的话是没错,可她的心也是狠的。竟然为了自己一点私利,就算计到主家两个小闺女身上,也不想想,这两个小闺女的命运,会毁在她手中。
四兄弟气得直磨牙,外面看热闹的老百姓也纷纷指责,若不是不敢咆哮公堂,只怕此刻已有人扔烂菜叶和臭鸡蛋了。
最后,县丞大人拍了惊堂木,喊了肃静。然后判周大福流放三年,婢女交由主家自由发卖。然后林二老爷也交出了房契和地契。
只是林家被顺走的东西,县丞大老爷就有些无能为力了,最后私下建议四兄弟,不是损失太大的东西,能不追就不要追了。
毕竟有时候人与人逼得狠了,只会种下恶因,他日亲戚间还要往来,多了敌人反为不妥。眼下只要人平安、家还在,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儿。
四兄弟想着县丞大人说得也有理儿,便作揖道了谢,下了公堂。
有四兄弟在公堂周旋,方志诚和方志义便站在一旁掠阵,没有再出场如何,听了县丞大人的提议,便回去和大家商议。
最后决定,即使要不回来,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便让掌柜的带着清单,领着方家几兄弟一一上门,拿得回来就拿,拿不回来就算钱,实在被赖住就算了。
但因之前林家的案子,已经在镇上传遍了,那些顺手捞人油水的亲戚自是不敢闹得太过,除开一些不讲理的人家,或者已经用掉的东西外,基本已经还回。
自此,再也没人敢闹上林家门,嚷着扫把星而要将林方氏打出去了。只是那花掉的银子,再也找不回来了。
老太太听两个孙女说完过程,心里惭愧,无颜再说什么,整日里躺炕上也不出屋子。
林方氏卖掉那婢女,又买回一个,专门照料老太太的起居,也不去见她,这立场自是强硬。老太太心虚,自也不敢说她什么了。
这两日间,林春翔在自家娘子的悉心照料下,已经能醒来说会儿话,也能喝碗清粥了。
林家这次虽然损失不小,却也算是虚惊一场吧。如果不是林方氏有了娘家人的支撑,自己又听了劝告而变得强势起来。
事情绝对不会如此善了,只怕此刻已是家破人亡了。
汪郎中在镇上留了两次,最后确诊林春翔安心养病,不要操劳琐事劳神,一月之后再出屋子,又留下两张药方子,便搭王胜大叔的驴车回了村子。
方子湛三兄弟从镇上回来时自然没有这么多后话,主要讲的是当日公堂之上的事情。通过林家案子也可知晓林家的境况。
方小福却是对四兄弟上公堂一事颇感兴趣,也是第一次正式了解住镇上的二哥方子元。
因为住得远又没来往,她穿过来又没打过交道,对这号人只有印象,没有了解,也没有感情。
她一直忙着赚钱,也只是为三兄弟筹谋,却完全没想过二哥方子元会如何,觉得那都不关她啥事儿。
可是听了四兄弟上公堂的英勇事迹后,又觉得,老方家的家风确实好,遗传基因也很不错。兄弟能同心,比家财万贯都强。
十日后,依照约定,方子湛三兄弟去县城送货,其他弟妹们都不去。
但这次的货实在有些多了,头一晚清点之后,方小福就头疼了。这么多可怎么搬到县城去啊?
好在之前爷和爹又做了好几只大背篓,给她装货。只是这些背篓也要人来背啊。
这时方子湛进了她的屋,见她纤眉蹙得紧紧地,笑着伸指揉了揉。
“小七儿别担忧,我刚去了趟王胜大叔家里,请他明日一早专送我们一趟,直接来家门口,再送到如意斋门口,一两银子包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