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尽兴便好,贪杯伤身。何况咱们下午还有事情,哪能学公子哥儿游手好闲可以随便喝、喝倒了睡、睡醒了继续喝呢。”
方小福没好气地呛声。
“呃?”徐嘉寒忍笑地露出吃惊的表情,“小七儿说的怕不是公子哥儿,而是醉倒街头的酒鬼吧?”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旁边那桌也传来笑声。
徐守业喊话过来:“小七儿不必担心,来到醉仙楼就要体会一下醉的滋味,不过醉仙楼的醒酒汤也很有名的。”
醉仙楼的醒酒汤也很有名……的。
方小福嘴角抽搐了几下,拼命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这古人有自找罪受的爱好么?既然要醒,又何必喝醉?既然想醉,又何必要醒?
不明白。
她不明白。
但她也没有再阻止了。
方子湛不可能一辈子窝在方山村,以后去了县学可能会和同窗喝酒,年轻人到一块儿拼酒应该是很平常的事儿。
就是以后走上仕途,同僚、上司下属到一块儿就算不拼酒,小酌肯定是常有的事儿。若他的酒量不涨,仍是很危险的问题。
既是如此,那就趁现在还没到不得不喝的局面,尽情地练出酒量吧。
这顿饭一吃就是一个多时辰,因为年轻人这边拼起了酒,而且玩起了酒令游戏,气氛一时很是高涨。
大人桌就要含蓄稳定一些,只是聊聊天、劝劝酒,然后早早撤了席,换上了小吃,喝起了茶。
好在这时代酒局没有喝酒不准离席的规矩,他们喝多了可以去茅厕,回来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而且有了方小福教的解酒绝招,三兄弟越战越勇,最后反是徐嘉寒有些招架不住了。而徐嘉熙早就采取了守势,不敢敬酒只被动地喝避不掉的酒。
“奇怪、奇怪……”徐嘉寒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又发现不了秘密,喝得脑子也有些晕乎乎了,嘴里一个劲地嚷着“奇怪”。
方小福见状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大有报仇的畅快感。
“小七儿,咱们到那边去喝茶吧。”这时,徐守业走了过来,红光满脸地提议。
方小福看他一眼,便明白徐大舅要说正事儿了,便点了点头,又和大家打了声招呼,便起身随徐守业走到相隔远一些靠窗的方桌坐下。
她坐下后扭头看了一眼,发现离他们刚才吃饭的地方竟有几米的距离,这才有些明白为何徐大舅会包了一层却在大厅摆桌的用意。
如果是在包厢里摆桌,应该也有能摆两三桌的大包厢。可空间毕竟小了,如此时他们要谈正事便有些回避不开其他人。
可若徐大舅带她去别的包厢,又会显得过于隆重,而且对于方家人来说,又会造成被抛开的错觉,怕大人们会不高兴。
因此在大厅摆桌既宽敞自在,又能在大家的视线所及之处,避开大家的关注。只是为何要特别避开,方小福还不是太明白。
因为她已经将三十万两的事儿告诉家里人了,这里没有要特别回避的必要。那么……徐大舅是在避开他家的人么?
长辈?还是晚辈?
抑或是分散在四周还有徐老夫人和徐大夫人身后站着的那些个丫环婆子?
哎,做个有钱人其实也蛮辛苦的。没事养一堆闲人,做什么都不喜欢自己动手,然后自己的隐私啥的也没有了。
若是顺便被敌方安插了眼线甚至暗棋,随时能给你一记杀招,那真是得不偿失啊。
“小七儿,大舅回来得有些晚,没耽搁你的事儿吧?”
徐守业的声音瞬间拉回方小福有些飘远的心思,她连忙回头看向他笑道:“没有,今儿才二十七,我们是三十上午出发。”
“为何是上午出发?出门都是清早迎着朝阳出发的吧,或是天光就走。”徐守业错愕了一下,随即呵呵笑了起来,这小丫头做事就是与众不同。
“早上我还有笔银子要收,收了再出发呀,后面可是至少两个月不在家呢。”方小福笑吟吟地解释。
其实,如果不是子胜他们几个坚持,不想让他们偷偷出门,她都想提前一天或是推后一天,趁大家上学时悄悄出发的。
“出门在外可不要带太多银票在身上,万一弄丢了可要哭鼻子了。”徐守业见小丫头说起收钱的事儿就眉开眼笑的小模样,又不禁笑了起来。
不过他作为经常出门的大人,还是要给句提醒的。毕竟这次出门的都是一帮孩子,总是难以让人放心的。
“这是约定的三十万两,小七儿收好。”徐守业摸出三张十万两的银票递给方小福,又忍不住提议,“待会去钱庄开个户头吧,到京城要用时再取出来。”
方小福有些犹豫。
她是很不甘心让钱庄赚她钱的,可是后来兄弟几个还是觉得这么多银票搁身上不安全,放家里也不放心,还是存进钱庄稳妥。
“若是小七儿决定存钱庄了,大舅给你去作保,即便只有三十万两,我也可以让钱庄给你一枚漂亮的玉佩作信物。”
徐守业见小丫头有些心动但又忍着的模样,于是继续劝道。
出于大人的好意,他实在不放心他们携巨款出门,而且还是去京城这么远。就算后面有大人同行,也还是不安全啊。
财不露白,是古今通用的道理。万一在路上不小心被小偷惦上了,可不是麻烦么。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如果我存五十万两,会不会有更漂亮的玉佩?”方小福眼睛一亮,便有些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