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和你此刻的心情有关,这诗写得有些狂放不羁、傲骨峥峥,也确实有野菊的本质,但情绪外露太多,若能像你写的字,在最后能收一收就好了。”
“……”方子元瞪着方小福,脑子里还在思索着,情绪外露太多吗?小七儿的意思是要我内敛一些,不要气势尽出吗……
“好!小七儿妙评!”徐嘉寒在一旁听得直拍掌,看着方小福的眼中冒着闪闪星光。现在他有些明白为何子元会要求小丫头作诗了。
能从子元的诗里品出他的心情和气势,若说不会作诗只怕也没人会信吧?
方小福嘿嘿一笑,表情自然地接过不知道谁递过来的第二张诗笺看了看。
“这首诗不错,寄托了比刚才那首更具体的情怀,取意比较小,却也讨巧,给人亲近的感觉,更符合野菊遍生易长的环境。”
“呵呵。”一声轻笑,引得方小福朝笑得满脸愉悦的人望去,原来刚才这首诗是大哥写的,不由心底感慨,确实大哥的像大哥的,二哥的像二哥的,性格分明。
“小七儿看看我的。”方子湛已经将自己的诗笺找出来递到方小福面前了,脸上是一副求指教的雀跃表情。
“哇,三哥的字好帅!诗也写得好,意境悠远、气势清雅,看得人心旷神怡、如饮灵泉甘露,此等好诗只应天上有……”
在一阵哄笑声里,方子湛黑着脸要夺回他的诗笺。
方小福却笑嘻嘻地折了折就收到自己的小布袋里,还不怕死地继续夸:“此等好诗当然要拿回去垫枕头底下,想必能夜夜好梦、心想事成!”
“哈哈哈哈哈哈哈……”徐嘉寒已经笑得捶桌形象全无了。
“什么好诗让大家这般高兴?”突然,一道娇婉女声插入,瞬间打破了一室欢乐的气氛,围在桌前的人都扭头朝门口望去。
方小福挽着方子湛的胳膊也看过去,就看见四个漂亮女生微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公子哥儿……不,书生。
“嘉寒兄,听闻你在此包场请朋友,咱们几个不请自来,不知可有幸加入你们?”年纪大些的书生笑容温和地朝大家团团一揖,然后看向徐嘉寒。
“子元兄也在啊,县城一别,可是好些日子没见了,想请你喝酒都没机会,今日可真是巧,竟在此碰上,呵呵。”
另一个年轻些也矮胖一些的白面书生也向大家执扇行礼之后便看向方子元笑着打起了招呼。
方子元有些尴尬,只得还礼,含糊地说最近事儿多,没怎么出门。
“嘉寒哥、子元哥。”
四个漂亮姑娘走到他们面前齐齐行礼,起身时目光亮晶晶地望着他们。
其中年纪大些的那个埋怨道:“今儿你们去拜见爹爹,竟是匆匆来去连饭都不吃,可是嫌弃妹妹中馈不精?”
她这么一埋怨,顿时让徐嘉寒和方子元不知如何回答。
方小福听了不由撇了撇嘴,觉得这女孩子不太识相,说话也不看场合,没有轻重。如果不是脑子太单纯、就是性子太霸道任性。
她懒得应酬这种人,拉了方子湛转身就走。
方子健见她走立刻也跟着走了,于是呼拉拉地刚才还在欢笑的一群人都走开了。他们见方小福回到了包厢里自己的座位,便也坐了下来。
刚才那两个书生向他们行礼打招呼,他们也还了礼,但双方并无结交自然也不必应酬寒暄,因此就这么分开也在礼仪之中,若一直杵在这里才叫不识趣呢。
外面游廓还在唱歌和嘻闹,那两名书生听见便朝外张望过去,白胖书生便笑着调侃起徐嘉寒:“难怪嘉寒兄要包场,原来这里竟有这么多姑娘……”
“混帐!”方子元猛地一声大喝,凤眸凌厉地瞪着说话的人,“我们带妹妹出来吃饭难道不该包场吗?”
那白胖书生被喝问先是一愣,随即白脸转红,十分尴尬地站在那里竟忘了反应。
“是我们唐突了,不知者不怪。”年纪大些的书生连忙解释,并且又作了个揖。白胖书生也回过神来行礼致歉:“刚才失礼了。”
“抱歉,今儿是小弟请的家宴,怠慢之处还请两位仁兄见谅,改日再请两位仁兄喝酒。”
徐嘉寒用眼神对随便放人进来的掌柜表达了不满之后,转向那两个书生致歉,同时也委婉地送客。至于那四个姑娘,他并不想搭理,谁带来的还得带走。
只是,那四位显然不高兴了,其中一个噘着小嘴看着徐嘉寒:“嘉寒哥明明请的都是同辈,为何要说是家宴如此隆重,是为了拒绝咱们加入而找的理由吧?”
“二姐,心里知道就好了干嘛说出来?这不是自己找难看嘛。”一个年纪略小些的姑娘翻了个白眼,埋怨起姐姐来了。
“梅、兰、竹、菊,我这儿有客人,少给我胡闹,赶紧回去。”徐嘉寒沉下脸色,不悦地盯着四个姑娘低喝道。她们就是先生的女儿,他名义上的小师妹。
“我叫梅仙!”
“我叫兰影!”
“我叫竹月!”
“我叫菊心!”
四个姑娘异口同声大声纠正徐嘉寒这么简化敷衍的称呼,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温婉而是充满了愤慨,显然平日没少被这么称呼吧。
方小福扑哧一笑,随即捂了嘴巴将头朝方子湛肩头移了移,方子湛顺势抬起手掌在她发顶揉了揉,勾了勾唇。
“很好笑吗!”
“真是失礼!”
“哪来的粗俗女子!”
“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