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家肯定不只一个人干活,比如每个村子都有村长和耆老,作为一个受全村爱戴敬重的管理团队,绝对是他们方家赚到了。
如果这边能交给鲁家坡来负责,就算最后还让出一些粮食,却能换来更多省心,减少人力资源的损耗,最后还是他们方家赚到了。
当方小福将这些利弊细细分析的时候,方志忠立刻就答应了。
在方山村建大杂院做手袋,在五子丘建作坊,方家本身其实都没过多参与,都是村里当家人在主事,再进行利益分配便是。
这种合作模式非常适用于他们自己的村子,这里还不熟,才没有一开始就将话挑明,而是只许以每年五百两。
谈妥了初步合作意向,方志忠便说要回城,实际上是要去花果畈那边看地。不过为了保持低调,他自然不会明说,大家明白就行。
鲁村长听说他们要走,还热情地邀请他们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呢。
“多谢鲁叔,今儿还有事,明儿再来,肯定在您家吃饭,以后叨扰的地儿还多着呢。”方志忠笑着说道。
“那有啥关系,咱们庄稼人虽然没有城里的好酒好菜,粗茶淡饭,再来两斤水酒,还是可以的。”鲁村长也豪气地说道。
“好,那就说定了。”方志忠也不推辞,明儿要过来谈事情,并且安排进场的事儿,还要兑现银子,都忙着呢,若能一天处理好都是快的了。
葛长兴并没有多插话,买卖的事儿他熟,种地他还真不熟。何况虽然还没有正式交易,在他和方家人心里,这地其实已经是方家的了。
至于鲁家坡的人已经这么认为了。因此这后面的合作事宜,他自然是不会多话的。这时候才开口邀请鲁村长三人上他的马车,载他们回村去。
方小福他们也开始收拾野餐布放回马车上,赵君睿正在和方子元交涉,想骑马,却被拒绝了,正噘了嘴一脸不高兴地走回来。
“你还小,没有好身手的人在旁边看着,单独骑马还是怕有个万一的危险,不到万不得已,咱们还是不要做冒险的事儿比较好。”
方小福见状,只好安慰起这个小朋友。
“我知道,以后总有机会的。”赵君睿忧愁地叹了口气,心想,等我爹回来了,护卫们就敢让我骑马了。
现在大家都不敢,就是怕他出事。他也理解他们的心情,只是心里觉得憋屈罢了。
“喂,出来玩儿能不能高兴些?这愁眉苦脸跟个小老头似的,可不好看哟。”方小福见了便笑着打趣他。
“哼!”赵君睿闻言便傲娇地“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
“哎,你们都作啥的?告诉你们,这地是咱们家老爷的,可不许你们随便跑来耍子!”
大家正要上车,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吆喝,于是扭头望过去,就见一个穿着深灰薄绸的小胡子策马奔来,在他后头还有两个小厮骑着马紧跟而来。
再往后,还有一辆马车一路狂颠而来。后面又有好几匹马跟随,骑马的有护卫、有小厮,看着挺有阵仗的。
方志忠挑了挑眉正要开口,葛长兴却低笑了一声,说道:“不必理会,觊觎这块新地的大有人在,不过地契在我手中,我想卖给谁就是谁。”
方志忠一听就笑了,便道:“咱们钱都带了,要不要现在就把地交接了?”
“等回去吧,我直接给你们过户,省点手续银子。”葛长兴不以为意地笑道。
听他们这么说,鲁村长他们刚悬起的心顿时又安定下来,不过仍是担忧地道:“他们是李树镇县丞大人的小妾娘家人,姓胡,听说开了十几家酒楼,是李树镇第一大户。”
正说着,那小胡子的马便来到近前。
他也不下马,而是用马鞭指向鲁村长,怒喝道:“你个老匹夫,怎么带别人跑来看地了?你不知道这地咱家老爷要了吗?”
鲁村长顿时气得胡子一抖,却也只能忍了,因为对方的身份他还真不敢惹。
“哪来的狗腿子汪汪叫,也不去县城打听清楚,这地到底是谁的。”
葛长兴猛地沉了脸色,喝斥道:“给老子立刻滚回去,告诉你们于县丞,想要乌纱就管好他家后院里的屎尿!”
好!
方小福正要大声点赞,小嘴儿就让一只手掌给捂住了。她抬眸就看见了方子湛站在她的身边,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
“你、你哪来的狗东西?也配跟咱们老爷抢地?”那小胡子被骂得满脸通红,这心里的火气便如泼了油般燃烧起来。
“抢地?”葛长兴哭笑不得,哪里来的这种蠢货?也够极品了啊。
“哎哟,这不是葛中人吗?”一路狂奔的马车终于赶到了,从车厢里钻出一个白面胖子,原本阴沉的脸在认出葛长兴后,顿时堆满了笑容。
“既然知道是葛大爷在此,那就赶紧回家洗洗脑子吧,别再跑出来让人看笑话了。”葛长兴浓眉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胖子。
年约三十许,身着文士锦袍,手中还拿着一把文士扇,一看就是装风雅的,再看那面相,应是吃喝玩乐有一手才是。
可是此人却跑来买地?
“葛中人言重了。”那白面胖子抱拳寒暄了一句,便说道,“实是这地是在下看中,今儿便由在下的姐夫,李树镇的县丞大人去县衙办理过户一应手续。”
“虽说此刻这地还不属于在下,可这有何差别?因此,看见有外人闯入自家的地,在下赶来好心提醒,有何笑话之有?